“终于等到了……”宋一帆牙咬得咯吱咯吱响，把神父往神坛上一扔，大踏步走向门口。
瞎眼的神父挠了挠头，爬起来往门口看了一眼。
“温何？”他嘴里轻轻吐出这个名字。
钱多乐正在应付阴阳怪气嘲讽他居然能活到现在的林雪青，余光看到宋一帆往这边走过来。
温何与宋一帆之间的事他早就知道了，钱多乐飞快一扫教堂里的调查员，有大概十个仁慈家族的成员和四个其他调查员，虽然几乎有一半人受伤，但还是他们人多。
由于路上遇到一波变异海蛞蝓，时虑和江奇武主动断后，让他们先来教堂，还没跟上他们。
钱多乐心跳骤然加快，用胳膊肘戳了戳不知道在发什么呆的温何。
“好久不见啊，小新人。”
温何正盯着门两侧的玻璃花窗看，窗沿上不知道为什么停了很多只报丧鸟，比他们一路上遇到的都多，密密麻麻凑在一起往里面看。
扭头的动作与宋一帆声音的响起几乎同时，温何脸色一沉，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宋一帆玩着小刀，对着林雪青一笑：“青青姐，我跟他有些事要谈，能不能把他让给我一会呢？”
林雪青莞尔一笑：“这是你的自由。”
陆颜君看出宋一帆眼里的狠毒，隐在林雪青后面看笑话。
“谈什么谈？我们跟你又不熟。”钱多乐往温何身前一挡，“我们只是按照颂歌来汇合的，没有义务跟你说话。”
“不熟？”宋一帆贴近钱多乐。
由于小生意人太矮，没法挡住他，导致宋一帆隔着他也能凑到温何脸上。
“怎么能不熟呢？你可是在我身上留下这些痕迹的罪魁祸首，怎么能翻脸就不认了呢？”
宋一帆缓慢地摸了摸身上的绷带。
温何垂眸：“这些不是我留下的。”
他可是冲着脑袋去的，要是他那一击成功，宋一帆也不会站在这装逼了。
“不是你？那你也得负责……”
宋一帆用刀子挑起温何下巴，还没碰到，温何便像烫到似的闪开了。
钱多乐也跟着温何闪到一边，老母鸡护鸡崽子似的伸手挡在两人中间。
宋一帆微微一愣，他感觉温何的动作似乎变快了，难道是因为现在精力充足？
他不打算深究，在他心里，只要两人都在明处，无论温何是什么状态都不是他的对手。
瞥了一眼钱多乐，宋一帆烦躁地“啧”了一声，碍事。
他朝身后的小弟使了个眼色，胖子和瘦子立刻上前，架起钱多乐挪到一边。
“欸欸欸！你们干什么！快放开我！”
钱多乐蹬着腿，挣又挣不开，只得破口大骂。
“宋一帆你这个垃圾！明明是你欺负温何在先！你小人先告状！我警告你！光天化日你可不能胡来，你敢打温何试试！你知道他男朋友是谁吗？”
宋一帆一愣：“男朋友？”
温何也一愣：男朋友？
钱多乐不顾一切地喊道：“他男朋友可是红犬基金会的人！”
“噗。”宋一帆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红犬基金会！我踏马女朋友还是邪神呢哈哈哈！钱多乐你是不是当我傻子好骗啊！”
“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几乎弯下腰，抖着手里的刀子指向温何。
“看来今天我必须在你这张漂亮的脸上留多点东西，才能让你长长记性！”
宋一帆说着冲上前，一脚踢向温何。
温何后退一步，恰巧闪开，手里血滴凝聚，再看时已然多了一把蠕动的匕首。
林雪青和陆颜君都吃了一惊，看了彼此一眼，这个新人有道具？
其他看热闹的调查员也小声议论起来。
神明的残骸，这可是宝贝啊……
宋一帆听到温何成为议论的中心，脸色更差：“妈的看你能苟延残喘到什么时候！”
他冲上前又是一刀。
温何单手撑着木质的桌子，跳到另一侧。
“妈的！有本事你别躲！拿个道具你就这点能耐吗！”宋一帆追上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他追不上他！
温何没有反击，只是在等。
匕首让他杀戮的情绪高涨，但理智的底色还在起作用。当着仁慈家族的面，还是先打残吧？
当宋一帆再次扑上来，温何露出破绽，让他抓住肩膀。
宋一帆心中一喜，嘴角咧开，温何手中暗刀就要同时刺出。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闪过，另一股巨大的力气硬生生掰开了宋一帆搭着温何肩膀的那只手。
温何和宋一帆皆是一愣。
同时愣住的还有看戏的陆颜君，他看出宋一帆武力值不如温何，或者说，不如拿了道具的温何，正打算出手帮他一把，却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温何身后，背后灵一样抓起宋一帆的手腕。
“第二次。”没有温度的声音从温何耳畔响起。
“时虑？”温何匕首刚刺出一点点，扭头便撞上琥珀色的眼眸。
灵活的眼珠转向他，温何心里一寒，一股被野兽盯住的毛骨悚然感油然而生。
时虑冷漠地看向宋一帆。
强大的压迫感铺天盖地袭卷而来，宋一帆手脚发软，完全不能动弹。
“没人告诉过你，不要乱碰别人的东西吗？”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闪过，宋一帆被抓住的那只手掉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一连串的惨叫声回荡在教堂里。
宋一帆跪倒在地，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断手，他的队友女人也尖叫起来。
瞎子神父好不容易挤到人前，正看到宋一帆断手的一幕，忙双手合十放到脸前。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上帝保佑……他活该啊他活该……急急如律令恶灵退散恶灵退散……”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温何也吓了一跳，他倒不是心疼宋一帆，只是……没想到时虑这么果断。
脸颊上传来柔软的触感，温何侧眼，看到时虑正屈起食指蹭他下颌上的伤。
因为宋一帆用小刀挑过一次，伤口有点深，现在也没完全好。
收回手，时虑缓缓从温何身后走出，一步一步靠近宋一帆。
“弄坏别人的东西，是要赔的。”
他优雅地扯了扯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