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尘握住他的手，能感受到对方掌心因常年训练留下的坚硬茧子：“我叫夜尘，本来是来挑战道馆的，没想到遇到这种事。”
“夜尘……” 小刚默念着这个名字，忽然皱起眉头，像是在哪里听过。他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少年的气质以及他的宝可梦都透着不同寻常的气息。
“其实我是从神奥地区来关都交流的训练家。” 夜尘补充道。
“你是那个铃兰大会冠军？！” 小刚猛地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他想起半年前在宝可梦联盟转播里看到的那个身影 —— 在暴风雪笼罩的决赛场上，正是这个少年指挥着土台龟逆转战局，那场精彩的对战至今还被关都的训练家们津津乐道。难怪刚才土台龟的战术风格如此眼熟！
大岩蛇发出一声惊讶的嘶鸣，连旁边的隆隆石都停下了清理碎石的动作，歪着头打量起夜尘。
周围的训练家们也听到了这番对话，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几个年轻训练家甚至拿出图鉴对着夜尘扫描起来。
“原来如此……” 小刚的表情从震惊转为敬佩，他对着夜尘深深鞠了一躬，“实在抱歉，让你这位远道而来的冠军白跑一趟。本来应该好好准备一场正式的道馆战，结果却让你卷入这种混乱。”
“您别这么说。”
夜尘连忙摆手，“能帮上忙我也很开心。而且刚才的情况，换做任何训练家都会伸出援手的。” 他看了眼被堵住的隧道入口，“比起道馆挑战，还是先处理这里的塌方更重要吧？”
小刚这才回过神，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你说得对。不过道馆挑战的事请放心，等处理完隧道的事，我随时都能接受你的挑战。”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临时搭建的帐篷，“那边有干净的水源和食物，你先带着宝可梦休息一下，我安排好后续救援就过去找你。”
夜尘点了点头，随后踩着满地碎石朝帐篷走去，帆布帐篷在山风里微微鼓荡，边角被粗麻绳牢牢系在岩壁的钢钉上。
他抬手掀开门帘时，指尖蹭到了布料上凝结的白霜 —— 这场塌方来得太急，连带着山坳里的温度都降了好几度。
帐篷里只摆着一张折叠行军床，他没坐，只是靠着帆布墙望向外面。
小刚正指挥着工人用宝可梦挪开最后一块卡在裂缝里的混凝土块，橘色安全帽在灰蒙蒙的天色里格外显眼。
风卷着尘土掠过他的发梢，他却浑然不觉，直到把警戒线往外围又拉了两米，才抹了把脸朝这边挥手。
大概十多分钟后，小刚的脚步声在帐篷外停住。
夜尘掀起门帘时，正看见他弯腰拍打裤腿上的泥点，鼻梁上沾着道灰痕。
“搞定了。”
小刚直起身时呼出一团白气，眼角的笑纹里还嵌着沙粒，“咱们回深灰道馆喝杯热茶去，我让馆里……”
话音未落，身后突然炸响一声急切的呼喊：“小刚先生！”
小刚的话音猛地顿住，像是被无形的手掐断了似的。
他扭头时安全帽随着动作转了半圈，看见那个留着寸头的年轻指挥正跌跌撞撞跑来，军绿色工装裤的膝盖处磨出了毛边。
“怎么了？” 小刚的声音陡然绷紧，指挥是他特意从道馆调过来的老人，从来不会这样沉不住气。
“您…… 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寸头青年的手还在发抖，他指着塌方区的方向，喉结上下滚动着，“刚才清理到第三块石板的时候，底下…… 底下空了。”
夜尘跟着他们往回走时，听见小刚的皮鞋踩在碎石上发出的咯吱声。
刚才清理出的区域已经撒上了警示带，几个工人正举着手电筒往地面照。当小刚拨开人群的瞬间，夜尘看见他骤然攥紧的拳头。
原本该是坚硬岩层的地方，此刻塌陷出一个不规则的大坑，边缘还在簌簌往下掉土渣。
手电筒的光柱探进去三米多就被黑暗吞噬，坑底隐约传来沉闷的回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深处搅动气流。
小刚的安全帽 “咚” 地撞在岩壁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眉头拧成了疙瘩。
夜尘的目光落在小刚脸上，那双总是带着沉稳笑意的眼睛此刻正迸着冷光，下颌线绷得像块即将断裂的岩石。
他太熟悉这种神情了 —— 那是了然，是愤怒，更是压抑着的怒火。显然，小刚心里已经大概猜到是谁在背后搞鬼。
山风穿过塌方区的缝隙，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谁在暗处低泣。这短暂的安静不过持续了几秒钟，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这些地下势力真是该死！”
小刚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里裹着未散的怒气，在空旷的山坳里炸响，“为了偷盗这些古代化石，竟然完全不顾别人的死活！”
他的脚狠狠跺在地上，震起一片细小的尘埃。夜尘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个深不见底的大坑，忽然明白过来 —— 这根本不是简单的塌方，分明是那些人为了挖化石，硬生生在地下凿出通道，才导致了地面塌陷。
那些看似杂乱的碎石堆里，藏着人为开凿的痕迹，边缘的土壤还有被炸药震松的焦糊味。
小刚猛地吸了口气，胸腔里翻腾的怒火被强行压了下去，指尖却仍在微微发颤。
“都别乱碰！”
他突然提高声音，声音里还带着未消的怒意，却多了几分镇定，“快，立刻联系君莎小姐，把这里的情况详细汇报！”
身边的工作人员连忙掏出通讯器，指尖因为紧张而有些不听使唤。
夜尘站在一旁，看着小刚紧抿的嘴唇和骤然锐利的眼神，知道他已经从情绪激动转为冷静应对。
山风依旧在耳边呼啸，却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凝重氛围逼退了几分。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远处传来了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声，一道红蓝交替的灯光刺破暮色。
君莎小姐骑着警用摩托车停在塌方区边缘，利落地下车时，皮靴踩在碎石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摘下头盔，露出干练的短发，目光扫过现场的瞬间，眉头便紧紧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