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清心情甚好，匀称的手指轻轻扣了扣桌面，笑着看顾长河：“不错啊，能看出来他手中的灵器。”
顾长河垂眸把衣角整理好，眸子对上沈宴清的，笑容灿烂：“那是师尊教的好。”
沈宴清挑挑眉，眉梢挂着暖融融的笑。
“都学会恭维师尊了？”
顾长河人精一样冲他眨眨眼，眼眸纯净，在阳光下显得亮晶晶的：“那里是恭维，师尊谦虚了。”
沈宴清嗤的笑出声，禁不住摇摇头。
这样夸他，倒让他接下来批评的话不好说出口了。
想到自己要说的话，沈宴清敛了些他那近乎溺爱的笑容，神色正经了几分，语气也严肃起来：“不过为师还是要说你一句……”
顾长河认真听。
“这才是你第一次比试，可是你的底牌却已经被他们知道了。”
“你可知道你接下来的比试会更危险吗？”
顾长河低眉顺眼的给沈宴清把杯子里的水续上：“弟子知道。”
“但是弟子没办法了。”
他和王铁牛用灵力一直耗下去的话，吃亏的只能是他。
沈宴清勾了勾唇角：“我知道，我这不是在提醒你吗。”
“你的灵器被他们知道了，以后的比试中多半要防着你。你自己要千万当心。”
顾长河点点头：“多谢师尊，弟子明白了。”
和顾长河交代完，沈宴清眯了眯眸子，状似不经意的拿手撑着头，睫毛忽闪忽闪眼看就要合上了。
沈宴清睡着，自然没注意旁边时不时就扫他一眼的时故安。
时故安的心里比那桌上的葡萄还要酸，这股酸意直冲天灵盖儿，搅得他脑袋里昏昏沉沉的。
他怎么不记得，自己下场时沈宴清也对他说了这么多话来。
同样是他沈宴清的徒弟，他这偏心偏的是不是也明目张胆了点儿？
今日这场弟子大会，沈宴清同他一共才说了几句话？
怕是还没有方才同顾长河说的一半多！
时故安闷着脑袋一杯一杯的将桌子上的茶水喝的一干二净，已下肚的茶水却也冲不散他丝毫不甘。
往日里他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狼狈。
沈宴清将从前对他的那些好，统统给了顾长河。
时故安越想越烦躁，手下收不住力道，“啪”的一声将空杯子拍在桌子上，捏着杯子的手指渐渐收紧，手心浸了汗，额头青筋怒张。
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一个事实。
一个他死活都不愿意相信的事实。
一个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的事实——
他和沈宴清，回不去了。
……
沈宴清坐在一旁闭目养神，顾长河认认真真的看比试，将一些厉害的招式和人物都记了个差不多。
第二轮时故安是在靠后一些的场次，他上场时顾长河也在认真看，倒是这次不像他之前比试时那样处处收敛，反而是出手利落，丝毫不遮掩，黑着一张脸，下手十分狠厉。
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疯劲儿。
顾长河仔细的盯着赛场，时故安眸光冰冷，剑尖抵在那人心脏处。
主持长老及时喊停，宣告时故安获胜。
时故安步履轻健，走下武台，有意无意的瞥了眼顾长河，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
时故安勾起唇角，冲他笑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