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行直接捶了他一下子，道：“别烦我。”
“老大，你别走啊，怎么还生气了。”
贺景行黑沉着脸，一言不发往外走。
他现在没有任何心情跟他插科打诨。
想到那个恶心的女人，他就恨不得把她宰了。
“芳芳，你的脸怎么这么肿啊？”
叶芳隔空摸了摸，不自然地抿嘴一笑，“没什么，夜里不小心撞到了。”
那人不经意撇了撇嘴，当人瞎看不到五个指头印呢！
“哦，这样啊，那你以后可得小心点了，千万别走夜路，长得这么好看再撞了可就不好了。”
叶芳手上动作一停，被这一番阴阳怪气的话气的胸膛起伏了好几下，眼底都是阴郁。
因为昨晚的事，算是彻底把贺景行王光荣得罪了，还有刘国庆，心狠手辣，打得她现在还浑身疼。
“芳芳，走啊，去吃饭了。”
叶芳对他们笑了笑，“哎呀，你们去吧，我今天带了饭。”
万一去了被刘国庆那疯子看见，当着所有人的面揍她一顿，那她就不用在厂子干了。
“行，那我们就先走了。”
离开加工厂，几人结伴而行，就忍不住笑开了。
“哈哈哈，这个叶芳，真能装，还半夜起床撞墙上了。”
“就是就是，那脸上的手指印遮都遮不住了。”
“哎呀，也不知道谁这么厉害，把这装模作样的人打了，看得我这个痛快啊！”
“她啊，明明是村里的，天天装城里大小姐的样子，心高气傲的看不起谁呢。”
几人一边走一边说。
贺景行放慢脚步，后面追上来王光荣没注意一头撞在他后背。
“哎呦，老大你怎么突然停了。”
“闭嘴，听着。”
王光荣不明所以，挠了挠头，哦了一声。
“叶芳她啊，小学跟我在一个学校，人家上三年级的时候就天天说着长大要嫁个城里人，她那工作啊，听说都是抢的她大哥的。”
“可不是嘛，那双眼睛长得是好看，就是总看那些长得好，穿的好的。”
王光荣上前一步，刚想说话，被贺景行一把抓住。
喝道：“闭嘴。”
“老大，芳芳不是这样的人！”
贺景行皱眉，“你就知道了，我若说我昨晚是被她下药了，你也不相信？”
王光荣不可置信地拽着贺景行，声音很大，“你说什么老大？”
“怎么，不信我？”
王光荣一双熊眼冒出泪花，低头望向他两腿之间，“老大我对不起你，如果不是我非让你跟我一块过去，你就不会，都是我的错。”
豆大的泪珠从脸上滑下来，他粗鲁地擦干净，“老大你放心，以后我儿子就是你儿子。”
贺景行哭笑不得，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
更没想到，他只是说了一句，王光荣就完全相信他。
人是蠢了点，但至少不是那种女人哭两下就什么都相信的软蛋。
想到这，贺景行踹了他一脚，“滚滚滚。”
王光荣拍了拍裤子上的大脚印，道：“老大，实在不行我带你去看大夫，不是都说不能讳疾忌医吗？”
贺景行睨了他一眼，“你嫂子都不担心，你想的倒是多。”
王光荣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那要不我告诉嫂子，让嫂子带你去？”
这个棒槌。
懒得和他说。
他行不行，不用跟别人说，夭夭知道就行。
昨夜，夭夭应该深有体会。
想到这，他轻笑一声，不知道夭夭对他满不满意。
“老大老大。”
“闭嘴。”
“你刚才笑什么呢，看着这么开心啊？”
“知道猫为什么会死吗？”
“为什么啊老大？”
“因为好奇心害死猫。”
“行了，你自己去吃饭吧。”
“老大，那你呢？”
贺景行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奇心害死猫。”
他危险地眯了眯眼睛，笑着道：“还想知道吗？”
王光荣猛地摇摇头，“不了不了，我去吃饭了。”
说完，一溜烟跑了。
贺景行慢悠悠出了罐头厂。
自行车一路到了镇边的村里，敲开一扇风吹雨打看不清原色的门。
“大哥，你今儿不是上班吗，怎么有空过来了？”
开门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黑瘦黑瘦的，单眼皮，但一看那双明亮的眼睛就知道是个聪明的。
“兄弟们，大哥过来了。”
话一落，屋里跑出三个男孩子。
都是无父无母的，遇到时，他们正在垃圾堆旁边被人欺负。
贺景行观察了几天，决定把去清水村收鸡蛋和菜的活交给他们。
贺景行把手上提的鸡丢到他怀里，道：“都吃了吗？”
杨旭辉也就是开门的小伙嘿嘿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还没，刚炒好菜，大哥一块吃。”
“是啊，大哥，咱们得鸡蛋和野菜卖的老好了。”
说话的一个小一点的少年，杨旭辉弟弟，杨旭文。
“我去端菜。”吴晓东咧着嘴，满脸笑容地跑进偏方。
贺景行手中的自行车被刘宇良接了过来，“大哥，车子我来推，别累着您嘞。”
贺景行拍了他一下，“你小子。”
四人中杨旭辉最大，做事稳当，刘宇良最小，也是他们中最贼的。
眼睛一转，点子就来，脑袋好使。
吴晓东勤快，手艺也不错，杨旭文名字里虽有个“文”字，但打起架来最不要命。
那天四人被欺负时，若不是他及时阻拦，砖头就要把人拍开花了。
随他们进去，吴晓东又是放桌子又是倒水的，忙的不可开交。
刘宇良溜溜地跑到前面，装模作样地拍了拍炕上的尘土，伸手道：“老大请上座。”
贺景行冷眼瞧着他，哼了声，“胆子大了。”
刘宇良蹿过来，捏着他的肩膀，道：“胆子再大，也是您小弟啊，老大，啥时候再去黑市挣一把啊？您那白米白面，也忒好了，就是卖的太便宜，看得人心疼。”
杨旭辉拍了他一巴掌，“老大自有打算。”
桌子上除了他拿过来的那只烤鸡，只有一小盆粥，一盘炒菜，还有几个杂粮窝窝。
贺景行指着桌子，“你们平日就吃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