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一时之间分不出胜负，打得热火朝天。
敦敦也不在自己的小房子里待着了，上蹦下蹿看热闹。
柳夭夭拿起两个苹果直接扔了过去，脆声喝道：“都接着。”
奈何被当成了武器谁也没听进去，互相怼了一下分开，“啪啪”两声，苹果落在硬邦邦的地上摔成八瓣。
热气腾腾的两人僵立在原地，果香味飘散开来。
突然一声怒喝响起，“好啊你们俩，竟然浪费粮食。”
贺景行倏地弯腰，把摔碎了的苹果捡起来，对着柳夭夭讨好一笑，“洗洗能吃。”
不等人有什么反应，干脆利落地走进厨房。
只剩顾北辰一个站在原地，片刻之后，也低头弯腰把苹果捡起来。
“牛，还是你有招。”
陈红对柳夭夭竖起大拇指，满是赞叹，“你家那个挺怕你的，传授点招呗？”
怕？男人的怕基于爱，爱你，才会怕你生气，忧你受伤。
柳夭夭一撩头发，自信满满，“他爱我爱的要死，当然听话喽，你要是想让一个男人听你的，想办法把男人的心牢牢抓住就可以了。”
陈红：“这么简单？”
柳夭夭摇头，“人心复杂，这可一点都不简单。”
紧接着又忍不住八卦，“你喜欢北辰哥？”
问完之后她有些羞耻于自己的八婆之心，然后又瞬间说服自己，没事，朋友在一起就是这样，吃吃喝喝玩玩乐乐，聊聊八卦，聊聊男人，很正常。
陈红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就是有好感，他长得又高又壮，让我很有安全感。”
原来是被身材吸引了，她摸了摸下巴，意味不明地看了眼跟她差不多高的人。
陈红被她看的害怕，“你这什么眼神？”
柳夭夭刚想说什么，突然停住。
不能说不能说，不然她刚褪色的脸蛋又要变成红苹果了。
“没什么，吃苹果。”
苹果又大又红，不用细闻就能闻到果香味。
“真好吃，一冬天没什么蔬菜水果可吃，真是馋死我了。”
她识趣地没问苹果的来源，智商没问题的人都知道，这么好的苹果不是容易有的。
即便是朋友，也要注意分寸。
顾北辰跟进厨房，就见那人正在洗碎了的苹果瓣，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还真吃啊？”
贺景行头都没抬，认真地洗干净苹果上的土，“我从不对夭夭撒这种谎。”
至于另一种谎，是闺中乐趣，不算。
顾北辰彻底服了，把苹果递过去，“帮我也洗一洗。”
贺景行躲开，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想的挺美，自己洗。”
苹果洗的干干净净放进嘴里，嗯，还是很甜，一点都没有因为摔碎了而影响味道。
顾北辰拿着水瓢，默默清洗着自己的苹果。
天上依旧飘着雪花，不急，但过了一会儿地上还是存了一层。
贺景行再次借着柜子把火锅食材拿出来，羊肉，一些丸子，还有区别于萝卜白菜的其他蔬菜。
“顾警官，择菜吧。”
一大篮子绿叶菜绿油油地，十分新鲜。
顾北辰看着他，“就这么明目张胆？”
贺景行有恃无恐，“顾警官难道不想吃吗？”
他的样子太欠揍，顾北辰手又开始痒痒了。
不过看在绿叶菜的面子上，这次就算了。
“你小心点，黑市最近查的严。”
贺景行择菜的手一顿，“谢了。”
他也有所察觉，近期在街上看到红卫兵的次数变多了。
想到夭夭说的时间节点，他明白，死前的挣扎即将来临，垂死挣扎的野兽很危险，代表着他们将使出全部力气抵抗死亡，稍有不慎，猎捕者和猎物的关系就会颠倒。
“一切都会过去。”
好像是随口一说而已，但顾北辰明白。
一会儿，院子里传来钱小锋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放下手中的菜走出去。
“老大，你怎么在这？”
钱小锋抱着满脸不开心的安安，诧异道。
“婶婶，要。”
安安是去年十二月初在杂草堆里捡到的，那时小家伙身上只有一个包被，大耗子一样，小脸冻得青紫。
当时把他捡回家，是抱着能活就活，活不了再埋的想法。
现在小家伙一岁多了，白白胖胖，活泼可爱，脑袋勺后面留着一个小揪揪，像观音座下的童子一样。
大半天没看见叔叔婶婶，此时正在闹脾气，大眼睛里含着一泡泪。
柳夭夭听见声音，连忙抱委屈的小家伙抱过来，怜爱亲了亲他肥嘟嘟的脸蛋。
“安安想婶婶了？”
小家伙揉了揉眼睛，依恋地环住她的脖子，奶声奶气道：“安安，想。”
肥嘟嘟的小家伙暖化了在场两位女生的心。
“夭夭，这是你侄子安安吗，长得好可爱，我能抱抱吗？”
柳夭夭无奈地看了眼紧紧抱着她窝在怀里的小胖崽，“你问他，他如果同意就给你抱。”
陈红拍了拍手，露出自己最柔软的微笑，“安安，安安，让姨姨抱抱你好不好？”
小家伙看了一眼，无情地一头扎进婶婶怀里。
不要怪姨姨，要香香的婶婶抱。
柳夭夭对陈红使了个眼色，然后道：“现在闹小脾气呢，等他开心就让你抱了。”
然后放柔声音，抚着小家伙的脑袋瓜，“安安最可爱了，还特别懂事，是个好孩子呢。”
藏在怀里的安安，黑亮黑亮的眼珠子不好意思的转着。
嘻嘻，婶婶夸。
厨房里。
择菜的人换成了钱小锋，“老大，景行，夭夭旁边的姑娘是谁啊？”
贺景行瞅了顾北辰一眼，“问你老大。”
“老大？”
顾北辰冷漠，“和我无关。”
贺景行心道，死鸭子嘴硬，看你打脸的那天。
“夭夭的朋友，服装厂的工人。”
贺景行正在调蘸料，麻酱不断加水搅拌直到一种稀稀的但能挂住的状态。
“北辰哥，砸几瓣蒜。”
麻酱几放一些葱，蒜，再放一些麻油。
刚熟的羊肉在里面滚一圈挂上这样的蘸料，蒜香和葱香提味，麻酱口感醇厚，麻油开胃，这样的羊肉吃了一口想吃两口。
“干杯。”
冒着热气的锅上面，五个杯子碰在一起，发出轻响。
“爽。”钱小锋仰头喝了一口，“这才是人过的日子，有肉吃，有酒喝。”
顾北辰没说话，但表情很赞同。
陈红则十分快速地夹了一口羊肉，用行动表示。
羊肉是顾北辰切的，他的刀功很好，羊肉片被切的薄薄的，在里面咕嘟两下就熟了。
筷子快出残影，能不能抢到全凭手上本事。
在一片刀光剑影中，贺景行打败众人。
众目睽睽之下，把一大筷子羊肉夹到旁边的碗里。
“快吃。”
“哎呀呀，还是有对象好呀。”陈红笑着调侃。
柳夭夭拍了她一下，看了眼众人带笑的目光，脸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