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野感觉小0说的有道理。
“难道自己真的和柯洁有过节？”
萧野眉头微蹙，柯洁那黝黑皱巴的脸上闪过的不自然神情再次浮现。
…
与此同时，山海宫广袤的森林上空。
“一会抓紧了！”
柯洁的声音被呼啸的风扯得有些变形。
他站在最前方，风衣猎猎，后腰处悬挂的诸多金属狗牌叮当作响。
只见他手指在其中一枚刻着扭曲蜥蜴图案的狗牌上一点。
“嗡！”
幽绿色的光芒爆发，一头体型庞大的生物凭空出现！
它形如巨蜥，通体覆盖着青黑色的厚重鳞甲，四肢粗壮如殿柱，长长的尾巴在空气中摆动，带起低沉风压。
最奇特的是它宽阔平坦的背脊，如同一个天然的平台。
这正是柯洁的魔宠——【蜥蜴】。
当然了，柯洁给他起名叫真龙。
一队4人，纷纷跃上蜥蜴宽阔的背脊。
蜥蜴发出一声沉闷低吼，粗壮的四肢猛地蹬地，庞大的身躯竟异常轻盈地腾空而起，瞬间冲破林海上方的薄雾，朝着东方疾驰而去。
劲风扑面，下方的林海化作飞速倒退的绿色波涛。
“哇靠！这代步工具够劲！”
缪明明兴奋地拍打着身下冰凉坚硬的鳞片，感受着高速飞行的刺激。
花邪则安静地盘膝坐在边缘，闭目养神，仿佛身下的奇景和高速与他无关。
陆娜站在柯洁侧后方，短发被风吹得向后飞扬，白皙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偶尔扫过下方飞速掠过的山河。
石城主城的轮廓在遥远的地平线上隐约可见，恢弘而冰冷。
以飞天蜥蜴的速度，半日即达。
风声呼啸中，缪明明扯着嗓子问出憋了一路的问题。
“老柯！你说要带我学东西，那你到底能教我什么呢？你很厉害吗？”
大明语气里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直白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挑剔。
柯洁闻言，黝黑的脸上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风衣在疾风中翻卷。
“厉害？”他嗤笑一声。
“在石城，任何一项完整的、能直指力量本质的传承，都珍贵得能让大势力打破头！你小子倒好，还没进门就开始挑三拣四？
你以为这是草之城大街上捡白菜？”
柯洁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下方飞速变小的建木银线，语气带上了一种近乎冷酷的意味。
“看到那玩意儿了吗？
一入建木，就有觉醒机会，获取真名！
真名传承，够正统、够强大了吧？
听起来是不是很诱人？
但我告诉你，一百个走到它面前的人，能觉醒真名的，撑死了两三个！
这两三个人里面，一半以上觉醒的都是些‘蚰蜒’、‘蠃鱼’之类潜力有限、战力孱弱的玩意儿！
真正能觉醒‘狻猊’、‘夔牛’这类强大真名的，凤毛麟角！
而觉醒强大真名的这些人…”
柯洁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
“…能活着把这条路走到最后的，十不存一！”
他猛地一挥手，仿佛要斩断某种虚妄的幻想。
“这就是传承的残酷！
这就是为什么当年【山海宫】造神计划搞得那么惊天动地，砸进去的资源能填平海洋，最后却落得个惨淡收场、一地鸡毛的原因！
断层！巨大的断层！
从筛选到培养，每一步都在筛掉九成九的人！真名如此，其他传承，只会更难！”
缪明明被这一连串冰冷的数字和事实砸得有点懵，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柯洁的目光却锐利地转向他，话题陡转。
“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把你从萧野身边带走吗？”
缪明明有点懵逼，“你终于要承认自己不怀好意了？是吧。”
“你这个小崽子，真是不识好歹。”
一瞬间，柯洁被缪明明逗笑了，但他笑着笑着，语气里却有无奈。
“你不觉得吗？萧野在发光！
你们认识这么久了，所以你应该知道。
他是双觉，并且学什么东西都很快，好像完全不费力一样。
他很强，又有潜力，总之太耀眼了！
你跟着他，永远只能活在他的影子里，做他光芒下的一粒微尘！
你所有的努力、挣扎，都会被他的光芒掩盖！
你好好想想，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别人提起你，只会说‘哦，不就是那个萧野身边的谁’！
对吧？
我现在是在救你，蠢小子！”
“你放屁！”
缪明明瞬间炸了，任对方说的天花乱坠，他完全不领情。
“我跟野子那是兄弟！什么影子不影子！我喜欢！”
“你喜欢？”
柯洁冷笑，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缪明明激动涨红的脸。
“行，就算你为了兄弟情，乐意当影子。
那你想过没有，一个注定要走到极高处的人，他身边需要的是什么？是累赘吗？
不！他需要的是能与他并肩、能托住他后背的强者！强大的队友！
石城这个地方很残酷的，对于强大的人，石城能帮他们快速成长；而对于弱小的人，石城会把他们埋葬尘埃。
这里等级森严、一步一天堑！
在这里，只要你厉害就能得到资源，于是差距会被迅速拉开！
你如果真想留在萧野身边，而不是成为他某一天不得不忍痛割舍的包袱…”
说到这里，柯洁的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也带着冰冷的现实。
“…那你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变得足够强大！
强大到能跟上他的脚步，甚至…有资格站在他身边！
否则，所谓的‘兄弟情谊’，在绝对的实力鸿沟和生死危机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被抛下，是迟早的事！”
这！就是柯洁要带走缪明明的原因，有些过于赤裸裸。
“我…”
缪明明所有的愤怒和辩驳，被柯洁最后那句“被抛下”狠狠钉在原地。
他想反驳，但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闪过草之城兽潮时萧野挡在前方的背影，闪过太阳神卡冲天而起的光芒…
一股冰冷的无力感和前所未有的焦灼猛地攫住了他。
他攥紧拳头，指节发白，嘴唇抿成一条坚硬的直线，彻底沉默了。
柯洁的话，像一根毒刺，扎进了缪明明心里最不愿面对的地方。
看着缪明明沉默下去，脸上交织着不甘、愤怒和一丝被戳穿的惶恐，柯洁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复杂。
他要带走缪明明的原因之二，是因为缪明明和他很像。
他们同样是弱小的人，同样是活在别人光芒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