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洛风和顾洛清眼底满是疑惑。
顾洛风更是直接，抬起头，突然插嘴道：
“老祖，修道之人为的就是飞升，可为什么……”
他还没说完，就被顾洛清拉了一把，并且用眼神警告，让他不要继续说下去了。
顾洛清拉住弟弟，这才低下头，诚恳道：“抱歉，老祖，我弟弟说话不经过大脑。”
顾未远看着这两个优秀的顾家弟子，眼底满是欣慰之色。
他该怎么说？
如此年轻的两个八品阵法师，天赋甚至是在他之上，或许，两人机缘到了，也有飞升上界的可能。
修道之人，追求的不就是飞升上界，去更为广阔的世界，这一点毋庸置疑，也是他们的追求。
只是，随着实力提升，他们的眼光也越发广阔，他们所能接触到的隐秘也就更多。
上界下来历练的人，隐世家族，他们都和上界有接触，自然知道上界一些情况。
上界虽好，实则却更加残酷。
他轻叹一声，他想到了此前天魔所说的话，
随即，也是低声说道：
“上界当然好，可这是本座的执念，我在天玄大陆站在巅峰，可我去到上界，我就是最底层，我接受不了这种落差。”
顾洛风闻言，眼神一怔，流露出不敢置信之色，他显然是受到了莫大的冲击。
单纯只是这个理由，就不飞升上界吗？
可局限于此界，修为终究是到头了，不是吗？
顾未远好歹活了上千年，顾洛风一个眼神，他就明白后者心中所想。
他在心中暗道：“那些残酷，还是等你自己去发现，自己做抉择吧。”
表面上，顾未远淡然一笑。
“活太久了，有些惜命，想必你们一定对本座很是失望吧？”
众人当即说不是，唯独只有顾洛风沉默不语。
顾未远也并未在意，而是自顾自的说道：
“但是我相信你们，你们一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天魔转生降临，天魔残躯重新出世，此乃天玄大劫，同样也是巨大的机遇。”
他眼神唏嘘。
在他那个时代，机缘不显，灵气日益稀薄。
天灾频发，那是人力不可抵挡的天灾，即便是修士，在天灾之前也显得渺小。
一道天火，便可让化神境修士痛苦不堪。
一道天罡青风，能撕裂元婴境修士。
地动山摇，在其上的修士在瞬息之间就会被深埋在数千米，乃至万米之下，等死。
可这个时代不同。
劫难频发，机缘却也是数不胜数。
毫不客气的说，在他们那个时代，三十多岁的八品阵法师，想都不敢想。
所以才会说，两人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可看到张青玄，看到无阵，再看自家这两个妖孽天才，他突然明白了。
这个时代，或许会让天玄大陆就此没落，但是也有可能让许多人一飞冲天。
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在那个时代，从不会凑在一家。
他顾家并不特殊，能出两个，或许其他势力就会出更强的天才。
天才云集，这是应劫难而生。
顾未远摇摇头，不再多想。
纵然是劫难，机遇，也是这群年轻人的时代，他们这群老家伙的时代，已然过去了。
“好了，这对于你们来说，都太过遥远，待我恢复一段时间。”
“我不知道具体要多久，但是到时候我会通知你们，观摩我的接引天雷，对你们来说，也有诸多好处。”
顾未远挥挥手，他只是出来叮嘱一些事情，他可没忘记，原初之地内，还有一个欲要斩杀天魔的青年。
他把顾洛清送出来，自己便是转身离去。
顾天麟他们静静地跪在原地，许久之后才抬起头。
顾天麟轻叹一声。
“老祖意已决，我们遵从就是，这些年虽被利用，但是也为我顾家累积了不少的名声。”
“九层台阶得要拿回来，但是我们也可想办法布置其余阵法，只是效果没九层台阶好。”
“走吧，去准备。”
他站起身，带着众人离去。
……
数日后。
原初之地。
张青玄睁开了眼睛，他第一眼就看到了盘膝坐在祭坛上的顾未远。
顾未远周身晕绕着金色阵纹，勾动此地漆黑阵纹，化为锁链，镇压着那个肉球。
似乎是心有所感，顾未远也睁开了眼睛。
“你说，你要解决天魔残躯？”
张青玄颔首，“是。”
他语气没有半点犹豫，显然是有着巨大的信心。
顾未远沉默。
若是寻常人说这个话，他必定不会相信，但是说这话的乃是张青玄，这就不一样了。
准确来说，他相信张青玄体内的那个存在，那个能让他感觉到威胁的存在。
他颔首，说道：
“我会勾动原初之地阵纹，放开对天魔的压制，只有瞬息时间，你抓住机会。”
“之后，我会准备好。”
顾未远顿了顿，这才语重心长道：“你也准备好。”
“若是没做到，我会将你也封到阵法之中。”
张青玄深吸一口气，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
顾未远也不着急，他掐出一指，浑身金光缭绕，那金色阵纹宛若一条条流水，朝着四面八方涌现而出。
遍布整个祭坛，而后还朝着更远的方向延伸。
四周那些石壁，竟然逐渐变得透明了起来。
张青玄骇然。
这漆黑石壁，竟然都是一条条漆黑的阵纹，一层层堆叠在一起，宛若实体一般。
他这才发现，哪里是感受不到阵纹的气息。
他每一步都踏在繁复的阵纹之上，只是以他的境界和眼力，根本看不出来罢了。
数以亿计的阵纹？
不，数量远超这个量级。
“别看了，会头晕。”顾未远的声音忽然响起。
张青玄颔首，收敛心神。
顾未远也再次道：“我不久之后，就会飞升上界，跟我说说你的计划吧。”
“准确来说，是说说你们的计划。”
他不相信。
张青玄不过就是一个元婴境修士，怎会身负如此重担，这其中定然还有高人指点。
或许是张青玄体内的那个特殊存在也说不定。
但是他觉得，这件事牵涉的很是广泛和复杂，他得要看到全貌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