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先生这是在威胁我？”松下雄一脸色一沉。
“不敢。”方阳摆摆手，“只是做生意嘛，有买有卖很正常。松下先生如果觉得价格不合适，我们完全可以慢慢谈。我这人最有耐心了。”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不过松下先生最近可要多保重身体，毕竟股价跌成这样，董事会那边的压力应该不小吧？”
松下雄一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句句戳在他的痛处上。
当然，方阳也不是一味的施压，他还给对方准备了一颗甜枣。
只听他微笑道：“在我看来，你们三井物产与其将大笔资金压在海外矿产上，不如直接换成黄金与美债。按照目前的趋势，美债的收益率会不断上涨，甚至不排除涨到5%以上，而黄金作为全球唯一的避险资产，更是有翻倍的潜力，现在正是抄底的绝佳时机，岂不是比这些烫手的矿产划算的多？”
“黄金能涨翻倍？”松下雄一皱眉看向方阳。
方阳点头道：“这是必然的，未来几年，全球经济面临诸多不确定性因素，再加上局部地区地缘政治的动荡，黄金只会越涨越高。现在布局正是时候，这个消息我只告诉松下先生，你可不要乱传哦？”
松下雄一没有说话，表情有些纠结，他非常清楚方阳在金融领域的实力，和敏锐的分析能力，如果黄金真的有翻倍的潜力，似乎对方的提议也不是不能接受。
方阳看火候差不多了，就直接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微笑道：“松下先生远来是客，可以在东阳多待几天，看看风景，尝尝美食。如果改变主意了，随时可以联系我。我临时有事，失陪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留下脸色阴沉不定的松下雄一，和同样表情复杂的女助理。
会客室的门轻轻关上，茶香还在，但气氛已经冷到了冰点。
……
又过了两天。
三井物产的股价已经跌了整整20%，市值蒸发了数百亿日元。
董事会那边一个接一个的电话打过来，语气一次比一次焦急。
与此同时，他们在澳大利亚的项目被政府以“环保审查”为由叫停；在印尼的矿产遭遇当地工人罢工，生产线完全停摆；在智利的铜矿运营成本暴涨，当地供应商集体涨价......
四面楚歌。
松下雄一坐在酒店的总统套房里，看着窗外东阳的夜景，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很清楚，这些“巧合”绝对不是巧合。
背后一定是方阳在操纵。
这个年轻人的手段，比他想象的要狠辣得多。
偏偏对方不是一味的赶尽杀绝，而是给了自己一条退路，甚至这条退路还很吸引人。
不得不承认，这个姓方的家伙，对于人心的把握，实在太厉害了。
和他成为敌人，似乎并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
沉默了很久，松下雄一终于拿起了电话，对着助理道：“给我接通方先生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方阳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几分慵懒：“松下先生，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方先生。”松下雄一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火气，“我们可以再谈谈。”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方阳轻松的笑声：“松下先生终于想通了？那好，明天上午十点，还是我办公室，我们谈谈具体的条款。”
“好。”松下雄一简短地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他放下手机，整个人都仿佛老了十岁。
他最终还是决定接受方阳的提议，把手里陷入泥沼的海外矿产处理掉，去投资国际黄金。
希望这一次，不会再被人针对吧。
……
第二天上午，天方集团总部大楼的董事长办公室里，气氛严肃而正式。
松下雄一坐在方阳对面，神色复杂地翻看着手中厚厚的合同文本。这份文件代表着三井物产在海外苦心经营数十年的十几座优质矿产，如今却要拱手让人。
“方总，希望我们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松下雄一说这话时，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和不甘。
“会有的。”方阳微笑着伸出手，“商场如战场，今天的对手，未来也可能成为朋友。”
两人握手的瞬间，合同正式生效。
130亿美元，十几座遍布全球的优质矿产，正式归入天方集团旗下。这笔交易如果传出去，绝对会在国际商业圈引起轰动。
送走松下雄一后，办公室里只剩下方阳和顾云溪两人。
顾云溪关上门，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虽然超额完成了任务，但我们现在面临一个严重的问题。”
“钱不够了对吧？”方阳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阳穴。
这段时间为了抢矿，他几乎把能动用的流动资金全部砸了进去。先是在澳大利亚和力拓、必和必拓竞争，花了一百多亿美元；接着又在南美和淡水河谷斗法，又是近一百亿美元出去；现在又拿下三井物产的矿产，前前后后加起来，已经超过三百亿美元。
“我算了一下，我们手里现在只能拿出20亿美元的流动资金。”顾云溪翻开笔记本电脑，调出财务报表，“币安交易所那边，按照你的股份，确实有50亿美元的分红可以动用。但是......”
“还差60亿美元。”方阳接过话头。
“对。”顾云溪点头，“而且这还是在不影响集团正常运营的前提下。如果再算上各个子公司的发展资金、员工工资、日常开支，资金缺口可能更大。”
办公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方阳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这段时间的疯狂扩张，确实把他的资金链绷得太紧了。
“要不然找林行长贷款吧？”顾云溪试探着问道，“以天方集团现在的体量和信誉，华国银行肯定愿意放贷。而且上次原油期货的事情，林行长对你感激涕零，这个忙他一定会帮。”
方阳摇了摇头：“我不想欠人情，尤其是银行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