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必须跪着给我老婆道歉。”这名男人拿食指指着他，颐指气使地命令道。
徐有为内心自然是万分不情愿，但是这个姓魏的是什么人，只要对方随便一句话，他的生意就极有可能会因为各种理由面临各种罚款，要是对方在搞他的过程中又发现点什么别的蛛丝马迹，他这辈子直接就交代了。
想到这些，他内心纵然有千万般不愿，也只能照着对方的话干。
哪怕在商场混了这么多年，徐有为也自认为他早就将这张老脸抛之于后，但在他跪完走出这间病房时，内心的屈辱无论怎么都没法消灭；这份屈辱让他的恨意持续高涨，愤怒也跟着持续攀升。
他走出病房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开除身后这两位见证他屈辱时刻的保镖。
徐央央的到来好死不死正撞在徐有为怒火的枪口上。
“：爸。”她用撒娇的腔调小声喊。
“：怎么磨叽了这么久才过来，你一天天干什么吃的，整天好吃懒做就算了，蠢到连个电话都接不到。要不是你不接电话，你妈怎么会出车祸，我怎么会。”
徐有为有些歇斯底里，他停顿一下后再接着骂，“我怎么会有你这种蠢得吃屎一无是处的女儿。”
他的视线停留在徐央央的眼眶下，语调间尽是嘲讽，“徐央央，你真是畜生都不如，你妈妈出这么重的车祸你来看望她还得先画个好看的妆再过来。”
“：我要不是看在这里是医院的份上，我现在就打死你，真不是个东西，自私自利；薄情寡义；生你养你毫无用处，连养条狗都会看家护院。”
徐有为发泄一通后拂袖而去。
徐央央抓着包的不断颤抖，她的眼泪溢出眼眶，利用头发遮挡住的面容上除了有畏惧，还有初生的恨意。
月亮照耀着白茫茫的土地，白雪反射着冷冽的光泽。
零陆闭着眼睛，脑子不听使唤地努力回忆着那两年的桩桩件件，纵然什么都想不起来，胡思乱想的迹象也并未停止。
她自认为她在和顾知也的相处过程中没有任何讨好感就是因为她的工作让她不用去为经济发愁，让她无须讨好任何人。当她得知，她现在所拥有的都离不开这位男人暗中的托举之后，心气一下就灭了。
现在和前几年的状况还不太一样，前几年顾知也并没有真正的和她相处过，他们有距离上的美感。
两个人能长久相处下去，能量应该是相当的，现在，她这边的力量在不断减弱，而他一直很强大。
零陆越想越激动也越沮丧，她睁开微微湿润的眼睛，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撑起身体，亲了亲他的嘴唇。
顾知也慵懒地睁开眼睛，把被子往上扯了扯，给零陆盖住裸露在空气中的肩背问，“还没到位？”
“：什么还没到位？”她的侧脸轻轻地贴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之前完事后你眼睛都不带睁一下，”顾知也的手掌摩挲着她背部的皮肤，暧昧地讲，“看来是还不够。”
零陆轻笑两声，用额头轻轻地撞了撞他的胸膛。
“：是不是还不够？”顾知也直白地问，却并没有任何别的动作。
“：才不是。”零陆不带多少活力地答道。
顾知也轻柔地抚摸着她那头乌黑的秀发说，“老婆，我们好长时间没约会了。”
“：过完今天，今年就结束了。”零陆回复得牛头不对马嘴。
她沉默片时后接着说，“我们出去玩吧。”紧接着又在心里默默补充道：弥补上次因为吵架没去成商场的遗憾。
“：先去中央街逛逛，然后去滑雪，最后我们去一趟超市，买点食材，晚上回家涮火锅，怎么样？”零陆说这段话的时候语调间没有任何兴奋，平淡到好像这是她必须完成的什么任务似的。
提出要去滑雪完全是之前裴禹过来吃饭，她在门口不小心听到两人的聊天后才知道顾知也每年都会来这边呆上半个月，专门过来滑雪。
来到这边已经超过半个月了，他为了照顾她，一次滑雪场都没去过。
“：买一颗圣诞树，补一个圣诞节。”顾知也呢喃着。
“：嗯。”零陆小声回复……
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哪怕关了声音也发出不小的动静，顾知也迅速睁开眼睛，眸中不见丝毫睡意。
他接通电话的同时还不忘看看怀里的零陆，只见她抱着他的胳膊；额头紧贴着；睡得恬静。
“：老大；曾澜昨天出车祸，已经脱离生命危险，肇事者是魏贤的二妹夫，徐有为昨天在不知道对方身份的情况下跑到人家病房里闹上一通，最后耷拉着脸出来的，还即刻辞退了一同和他进病房的两位保镖。”
“：听小道消息说的是徐有为下跪道歉获得魏贤他妹妹的原谅。魏贤的这位妹夫也不是个好鸟，学历不高，魏贤介绍的那些后勤的工作他又嫌钱少看不上，自己去跑物流，监控显示这人在红绿灯路段不仅没有减速，反而在加速，很难说这次车祸是意外还是故意。”
顾知也默不作声，也没有挂断电话。
姜助理快速领略到他的意思；把徐家几个人的近况分别讲述一遍。
“：和徐央央混在一起的余凡，不仅是个瘾君子还是个行走的病原体，又有艾滋，又有梅毒。这人好吃懒做，没有正经工作，但是近段时间，尤其是和徐央央好上之后，他的流水丝毫不逊有钱的公子哥。”
“：徐嘉逸每天两点一线，除了在夜店就是回徐家，徐央央搬出去之后他照旧住在徐家，董在先把股份私下转给他之后一直在国外，没回来。”
“：徐家正在套现，从目前的情况看，她们置办的门店和房产要想彻底脱手还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给他们介绍一位好律师。”顾知也漠然地讲。
“：明白。”
挂断电话后，手机屏幕上弹出云应淮和孙嘉言大婚预热的八卦新闻，顾知也睨了屏幕一眼，关掉手机，放回床头柜上，继续搂着零陆睡觉。
化雪的天气比天气预报实际显示的温度还要低上一些，但又由于太阳的出现，中央街的游客来来往往，热闹得很。
零陆和顾知也穿着同款羽绒服穿梭在人流中；两人极少驻足，似是街道两边的各种商橱对他们没多少吸引力。
她的眼睛并不是一直失焦的固定在一个地方，反而是稍显警惕又带有些许好奇地张望着。
零陆发现，这是她第二次和顾知也一起逛街，内心依旧如第一次那般扭捏，甚至于对很多话都感到难以启齿。
“：我们分开逛好不好？”她说，“留一点神秘感嘛。”
“：两个小时后在这里碰面。”顾知也伸手轻拍了拍她的后腰；先一步离开。
零陆买完给岑小昭的手工巧克力之后便一直漫无目的地闲逛着，给顾知也准备礼物绝对是最让她感到头疼的一件事情。
他从小到大穿的衣物全都是手工定制，现在也是，名车名表房子里一大堆，钱也多得数不清，从小到大物欲都被极度满足的人送什么才能给惊喜呢？
顾知也找个咖啡店坐下来，兀自寻思，衣服、包、鞋这些东西对零陆毫无吸引力，屋子里堆满了当季和往季的衣服，她碰都不碰。什么类型的珠宝首饰家里都有，她从来不戴，卡给了她，一毛钱没花。
对什么都毫无兴趣的人送她什么才会让她感到惊喜呢？他觉得这件事情简直比棘手的工作更让他感到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