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穆锁锁眼睛微微眯起，狐疑的审视江恒。
几秒后，她才收回自己的视线，“001号实验体的事情，实验室会搞清楚的。江恒，阮家救你的事情实验室不会计较，不过等你再回霓虹界的时候，修罗会亲自站在入口等着你。”
对于实验室来说，病人，同样有极高的研究价值。
说完话，不管江恒有没有回答，穆锁锁抓起他便朝着远处快速移动。
很快，他们便停在一处虚空前面。
“我很想带你离开，虽然实验室都是疯子，但至少我们说话算话。”穆锁锁看着面前的空间，用手用力一划，虚空顿时传来震动。
嗯？
看到这一幕，江恒和穆锁锁都是有些震惊。
污染者不能轻易进入各大界域，但对于修行者来说，这并不困难，连江恒都能撕开的裂缝，穆锁锁不该撕不开。
“抱歉，我并不打算阻拦你的离开，不过有些不属于你的东西，最好还是不要拿走。”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天空中泛起黄昏的金光。
一道纤细修长的橘黄色的身影踩着云彩从空中缓缓走了下来。她手中依然打着那把油纸伞，枫叶飘零。
相比她的装扮和身材，她那双美到让人无法言语的眼睛，依然让江恒心中莫名发颤。
“晚辈江恒，见过钟离宫主。”
为了骨气，江恒完全可以把对方当做空气，可为了离开这里，他只能选择恭敬行礼。
“钟离宫主？”
看到钟离晚枫，穆锁锁惊讶的脸上浮现一抹冷笑，“出去五十年，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吗？妹妹。”
听到这个称呼。
江恒并没有惊讶，早在穆锁锁站在那个位置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所谓的妹妹究竟是谁。
天灾级污染者！
枫叶宫宫主钟离晚枫！
那个在上次拍卖会时，连暗夜伯爵都不得不给面子的天灾。
“名字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钟离晚枫淡然一笑，“姐姐，你觉得呢？”
“确实如此，只是我没想到，五十年的时间，你居然就从一个一阶变成了天灾级，不，不对。”穆锁锁像是想到了什么，震惊的抬起头，
“你的信号是从五十年前就消失了的，你五十年前就已经成就了天灾？不，不可能，没有人会用十年时间就能到达九阶，就算是各大界域最出色的天才，也用了将近三十年。”
穆锁锁表情管理有些崩溃，五十年前的钟离晚枫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否则信号不会突然消失。
“五十年前我也才十五六岁而已，自然不可能成就天灾。”钟离晚枫没有否认，淡淡的扫了眼前的姐姐一眼。
“你前几天收到的信号，是我主动释放给你的，我只是想看看，我的这位姐姐，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子。”
“只是没想到，别人给予了你灾难，你现在反而成为了给予别人灾难的人，实验室的教育，还真是一言难尽啊。”
“给予灾难？”穆锁锁并不认同这个说法，“没有实验室，你不可能进入到这里，也不可能成为天灾，换句话来说，没有实验室，你我都不会有今天这个地位。”
“至于我给予别人灾难？你一个天灾，难道目光依旧是这么短浅吗？”穆锁锁笑着摇摇头。
“下城区每年实验损失的人多半都是死刑犯，或者是对生活失去希望的人，还有一些是自愿加入，或者是用自己来换钱的。”
“我没有强迫任何一个人，他们所有加入下城区的都是自愿的。所谓的苦难，只不过是他们接受不了恶劣环境想要逃离的借口。”
“先答应，再反悔，难道错的不该是他们吗？”
穆锁锁走到钟离晚枫身旁，哪怕她才是姐姐，但站在对方面前，她看上去才更像一个妹妹。
钟离晚枫低下头，“所以，中城区的那些人也同意了吗？”
“他们不需要同意。”穆锁锁走过她身旁，看向远处的污染空间，“把中城区打造撤成一个可控的污染空间，来进行研究和分析，从而找到彻底破解你们这个污染空间的办法，对于人类来说，这是好事。”
“科技需要进步，进步就需要实验，而实验，往往就伴随着牺牲。相比于各大界域所有人类，霓虹界中城区的人类数量简直是微乎其微。”
穆锁锁眼里闪烁着光芒，“当实验室彻底解开污染谜题的时候，也许不仅仅是人类，就连你们这些污染者也有可能重新变回人类。”
“到时候，难道说这些人不值得牺牲吗？”
“在人类历史上，哪一场战争没有过以小换大的战例，我们现在做的，就是牺牲一小部分人，来保护一大部分人。”
“当时间长河缓缓铺开之后，未来的史书只会称赞实验室的伟大，而非残暴。”
“我们的实验，是为了救赎，而非买卖或者伤害，只要我们从正义出发，那代表的，本身就是正义。”
看着越来越激动的穆锁锁，钟离晚枫眼中依然没有一丝波澜，她只是淡淡的摇头：“你疯了。”
穆锁锁回过头笑了笑，并未说话。
“把你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吧，我不会阻拦你离开。”钟离晚枫平静开口。
江恒看向穆锁锁的口袋，早在钟离晚枫刚出现的时候，就是说穆锁锁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也就是因为这个东西，钟离晚枫一个天灾才出手阻止了穆锁锁的离开，江恒有些好奇，能让天灾出手阻拦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穆锁锁将手伸进口袋，一双眼却在江恒和钟离晚枫身上不停徘徊，“听别人说，是你唤醒了病人，看来你对江恒的了解，比我更多，那你知道，他是制造咱们两个那个家伙的儿子吗？”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钟离晚枫的语气依然温和，“我知道我的仇人是哪个，但恐怕，你早就忘了。”
父亲这件事，江恒也从穆锁锁的介绍里听了。
不过他觉得穆锁锁撒谎，他小时候见过父亲，而实验室的创立者，许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除非他和穆锁锁一样是被囚禁在营养液中的人，否则不可能是这样。
对于钟离晚枫的回答，穆锁锁没有丝毫意外。
她淡淡一笑，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针管，里面存着满满的血液。
“我会再来找你的。至于他，他和实验室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你可以在污染空间保下他，但只要他回到霓虹界，修罗会第一时间抓住他。就算你是天灾，也不可能在修罗手下把他抢走。”
“我知道。”
钟离晚枫点点头，“那就不劳你费心了，他的实力，远比你想象的更恐怖。”
空间撕裂，穆锁锁丢出针管，头也不回的钻了出去。
裂缝瞬间闭合，污染空间顿时安静下来。
江恒站在钟离晚枫身旁，呼吸不由的变的紧张。
站在他面前的，可是一位真真正正的天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