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的晚膳，纪云舒命人摆在花园的凉亭里。
婢女们用极细的纱幔将凉亭围绕起来，这样，既通透，又没有蚊虫。
等到饭菜全部上桌的时候，霍尽渊回来了。
他今日心情颇为好，见到纪云舒，便大步走了过去。
“沅沅……”他揉了揉她的头发。
“殿下今日何事这般开心？”
纪云舒一边挽着霍尽渊的手，一边将他迎进了凉亭内。
“你猜一猜？”霍尽渊唇角微勾。
纪云舒扶着霍尽渊坐下，浅笑道：“莫非是北凉那边有什么好消息？”
霍尽渊仰头看着纪云舒，只觉得这个女子实在是聪颖。
“你呀……”霍尽渊用手捏了捏纪云舒的鼻子：“你若是名男子，宰相就没别人什么事了。”
纪云舒浅笑嫣然：“臣妾只是小女子一枚，关心的只是殿下的喜怒哀乐，至于朝堂上的那些国家大事嘛……”
纪云舒为霍尽渊斟了一杯米酿：“自有那些老夫人们操心。”
霍尽渊看着面前的膳桌上，摆了一碗软糯粘稠的米粥，佐以各色清爽可口的小菜，令人胃口大开。
霍尽渊笑眯眯地看着纪云舒，道：“等天气再凉爽些，本宫带你去北境走走如何？”
纪云舒眼眸一亮：“殿下当真？”
她从小养在深闺，能走出去的机会实在有限。
“你都这样讨好本宫了，本宫自然是要答应的。”霍尽渊指了指面前的菜肴。
“殿下不妨先告诉臣妾，北境有什么好消息？”纪云舒为霍尽渊夹了一片藕。
霍尽渊放下手里的筷箸，道：“拓跋宴收复了北凉八大部落，八大部落拥护他为大可汗，他写信来向大楚示好，祈求结盟。”
霍尽渊的眼睛乌黑深邃，他对纪云舒道：“他另有一封密信，是写给本宫的，他想向本宫求娶九姨母为大阏氏。”
纪云舒听闻，也十分开心，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件事，谁都喜闻乐见。
“那殿下是要将九姨母接回来，还她萧氏九女的身份么？”纪云舒问。
霍尽渊的眸色这才黯了黯，这也是他在困扰的事情。
萧氏与玄武军世代镇守北凉，萧氏一族与部族之中，有多少将士死于北凉人的铁蹄之下？
要让萧氏女嫁给北凉大可汗为大阏氏，恐怕以后萧氏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可是，让九姨母与拓跋宴有情人分离，也不是霍尽渊愿意看到的。
“这件事，还是要问问九姨母她怎么想。”纪云舒眉目低垂，温柔如水。
霍尽渊颔首：“你与本宫想到一处去了，也是因为这个，本宫想借着这次机会，再去一趟北凉。”
一来，成帝今天见他的时候，似乎有意让他代表大楚前往北凉观礼，代表成帝授予拓跋宴金可汗之位。
二来，他是想去见见九姨母，听听她的意思，不管她怎么想，他都能替她办到。
两人就这样，用了一个时辰才用完膳。
吃罢后，两人又在凉亭内手谈了几句，直至华灯初上。
纪云舒对霍尽渊道：“殿下略坐坐，臣妾先去沐浴。”
他们之间的习惯，向来如此。
纪云舒在如意和青鸢的服侍下，泡进了洒满花瓣的浴桶里。
如意将纪云舒的头发挽了起来，露出她修长而纤细的脖颈。
在洒满花瓣的浴桶中，纪云舒白皙如雪的肌肤透着些许粉色，细腻如丝，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就在这时，霍尽渊走了轻轻地走了进来，如意和青鸢见到他，皆是一惊。
霍尽渊却是将一根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地接替了如意的工作，接过棉帕，小心翼翼地为纪云舒擦拭后背。
青鸢见状，忙带着如意悄悄退到了门外。
霍尽渊的动作轻柔而温和，仿佛在呵护一件珍贵的宝物。
纪云舒的整个身子都没入了浴桶中，只露出精致的锁骨，和蝴蝶一般的脊背，在散发着玫瑰香气的芳汤中，令人微醺。
“如意，你是睡着了吗？”
感觉到身后擦背的手停住了，纪云舒语意慵懒地娇嗔着，她刚一回头，便撞上霍尽渊那张俊美无双的脸孔。
尤其是那一双凤眸，就那样热切地迎着她，深深地注视着她，令她心头一跳，一股热流涌遍全身。
紧接着，一张宽大的手掌轻轻抚住她的头，将她的身子往他的面前靠了靠。
两人鼻息相拥。
还未等纪云舒反应，一张温柔湿润的唇便贴了上来，那一尾小鱼莽撞地撬开了她的唇齿。
呼吸炽热，心如鼓擂。
芳汤的香气蒸熏上来，纪云舒身子上本就挂着一道道水珠，这会儿，一张莹白娇润的小脸上，也萦绕着一层水雾。
“殿下……臣妾……还没洗完呢……”纪云舒的唇齿被堵住，只呢喃着吐出几个字。
霍尽渊的眼眸更加幽邃，他勾了勾唇，一双大掌攫住了那一把细腰。
“一起洗……”他衔住她饱满小巧的耳垂，嗓音低哑。
一阵热气便朝着纪云舒的颈窝而去，令纪云舒忍不住身子一颤。
霍尽渊三下五除二便褪却了浑身的衣衫，伴着哗啦一阵水声，他跨进了浴桶中。
男霍尽渊从后面轻轻地搂住女子的腰，他感到纪云舒的身子一颤，两人的身子就那样无缝地贴合在一起。
他们的身体贴得如此之近，以至于纪云舒能清晰感受着他身上灼热的温度和呼吸。
他们的嘴唇一直没有分开，而此时则是更加深入地交织在一起，像是在探索着彼此的温柔。
温热的水滴滴落在他们的肌肤上，带来一阵清凉，因为他们此时身体的热度之高，似爱的火焰在水中燃烧。
水渐渐地淹没了他们的身体，霍尽渊的手在水中游动，轻轻地抚摸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他的手游走到哪里，便在哪里激起一片颤栗。
更大的战栗还在后头，纪云舒只觉得她灵魂出窍，被一阵又一阵的波涛送向了云巅。
“殿下，若有朝一日我犯了大错，你可会原谅我？”
看着霍尽渊熟睡的面容，纪云舒伸手，顺着他脸上的轮廓，一遍又一遍地勾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