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世界有多大，就连土地公也不清楚。
“只是……”土地公神色有些迟疑。
“只是什么？”洛烆疑惑。
土地公犹豫半晌，才叹息道，“罢了，我这一形体当年也是被人族所影响，如今也算得上因果了。”
土地公是地域神，并无固定的形态，它可以是人形，也可以是兽形，甚至是一块石头，一根草，一粒沙。
所以土地公诞生的时候，会变成什么形体，全是因缘际会。
“我犹记得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最后听到来自人类的声音。记得是……笑声……”
“笑声？”洛烆疑惑。
“那一天，一道笑声响彻天地，从遥远之处传来，整个世界都在震动，何其豪迈，何其洒脱，”土地公露出回忆之色，“那之后不久，世界就变了，此界的天道消失了，也许是……”
死了……
土地公不敢言，但洛烆和宋瑜两人都猜出来了。
宋瑜沉吟了会，“如果是人声的话，那恐怕来自当年的青云仙人，土地公您知道当年发生什么了吗？”
土地公摇头，“那等大事，那是我一个蜗居一地的小神所能得知的。只是……自那以后，我就再也联系不上都城，也没收到来自都城的仙令，更没有仙使造访。”
按规矩，各地土地公都是直辖于都城的土帝，由土帝直接任命，每百年向土帝报告各地情况，可自那以后，土地公再也联系不上土帝了。
知道从这里得不到任何情报了，两人也没有久留，告辞离去。
等两人走后，土地公才叹息，“时隔两千年啊，昆仑人族再度来访，白帝城又要变天了。”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化作一缕白烟散去，小牙山一片寂静。
……
另一边，宋瑜问洛烆，“你觉得呢？”
“它没有说实话，凡有言必被知，这极有可能说明，某些仙神还在。”
“那青云仙人……”
宋瑜摇头，“不好说。”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连上界的仙神都不清楚。因为下界的仙神，和上界的仙神，不是同一批人。
这就涉及白帝城的来源，早在两千年前，复兴时代末期，上界有仙神注意到了这个下界，并有仙神分身下界。
而彼时，就是降临在白帝城。
而后，下界生灵听闻神迹，纷至沓来。久而久之，此界出现了万族齐聚的繁华之景。
在之后，其他大世界的生灵也注意到了白帝城，也是在那个时代，人族才知道了诸天有着八个大世界。
对人族来说，那是历史性的一刻，知道了诸天万界里，居然还存在文明程度比肩人族，甚至远超人族的文明。
知道还存在着比人族还要强大得多的异族。
后来，随着种族越来越多，惊动了上界仙神，一位位仙神争先降下神迹，建立道场寺庙，试图传播香火信仰。
白帝城一度成为诸天万界的中心。
也因此，复兴时代后期，也被称为万族交流时代。
任何种族，如果能抓住这波时代潮流，博纳各族之长，融汇贯通，便能迅速崛起。
而偏偏，当时的人族，正处于孱弱时期。
复兴时代中期，被誉为术士皇帝的魔尊迦厄率领应龙部落，终结了三部落鼎立的局面，建立了大一统的皇朝——祖龙皇朝。
祖龙皇朝时代，那是人族对外关系上最鼎盛的时代，万族来朝，人族乃是当之无愧的霸主。
但这个霸主主要是人族历史方面，并非放眼诸天，因为当时的人族，接触到的都是中小灵界，而大世界里，当年仅仅接触过魔窟。
当年极富盛名的祖龙卫，和祖龙兵人，就是为了对抗魔窟而存在的。
按照史料记载，祖龙皇朝曾一度动兵，兵临魔窟，爆发了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龙魔之战”，至今龙魔战场的痕迹还残留在魔窟，哪怕是在魔窟也是禁区一般的存在。
那一战赢了吗？没有人知道，只知道那一战之后，祖龙皇朝撤出了魔窟，仅仅只是据守人族疆域。
那一战输了吗？也不尽然，魔窟一方的异族，此后千年从未踏入过人族疆域，而龙魔战场上，还残留着一具异族至尊的尸身。
说起魔尊这个人，历史褒贬不一。论对人族的影响，他上可以比肩术士之祖，下可以比肩天渊王和司徒崆。
可无论是诸神时代，还是曙光时代，魔尊的名声都极臭，原因无它，就说魔尊这个称号，就是后世人起的恶名。
他实行暴政，一言不合就大开杀戒，稍有违背就脑袋掉头。
这要以后世的法律来判刑，法外狂徒都得高呼祖师爷。
他爱宝物，搜刮天下奇物于宝库里，大名鼎鼎的圣殿就是皇帝迦厄建造的。
圣殿在如今的人族地位极高，但那是因为青云仙人对圣殿进行了改造，以造福全人类，而来青云仙人之前，圣殿就只是一座迦厄个人的藏宝库。
除此以外，他的残暴行事数都数不清。
但这一风评，直到诸子百家时代才有所改善。
因为诸神时代愚民，曙光时代又过于动荡，直到诸子百家时代，才有史学家系统性对人族的历史归纳总结，这一总结不得了了。
世人以为祖龙皇朝时代的人族很苦，可对比复兴时代后期，那简直不要太幸福。
至于对比诸神时代和曙光时代，这个看法不一。
说诸神时代差吧，只要将头埋入仙神的脚下，至少能安稳度过一生。
说曙光时代好吧，那短短数百年人族向外征战导致人口只剩下不到原来的一半，而打仗嘛……什么，你说战争财？那和普通的老百姓有什么关系。
这一对比，现代的盛世之外，祖龙皇朝时期的人简直不要太幸福。至少当年面对异族，异族都得高呼天朝上国。
而到迦厄飞升，魔二世继承了迦厄的残暴，却没继承到迦厄的实力，各地诸侯造反，乱世再度来临。
而后陷入了诸侯争霸阶段，这一时期，人族整体力量被不断内耗。
直到复兴时代后期，白帝城的出现，吸引了诸侯的注意。
而万族交流的时代，由于各族信息间的快速流通，人族疲惫也被异族看出。
于是，当年臣服于祖龙皇朝的异族也造反了，而这时的人族，别说压制异族了，甚至异族都能反过来压制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