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羽纳闷地瞅着他：“怎么了？”碧哥眼神往远处飘了飘，才摇摇头：“没事，就刚才瞥见个人，看着有点眼熟。”
赵羽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瞧不出什么特别，便道：“许是巧合吧，这街上人来人往的，碰上个看着眼熟的，保不齐是跟哪个认识的人撞了眉眼，也寻常。”
碧哥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对……为什么我的心慌了一下啊。”
赵羽眨了眨眼，一脸认真地分析：“是不是撞见你那位藏在心底的初恋了？”
碧哥啧了一声：“哎呀！我有那么没出息吗！算了吃饭去！跟你说点啥都正经不起来！”
赵羽望着他的背影扬声喊：“不是你教我的？泰山崩前色不改，见了心上人自例外！……哎！你等等我啊！”
……
两人回到民宿，吃过饭没多久，诸葛嘉一带着洛予哀也顺利完成了采购任务回来，中途也没发生什么意外。休息了一下午，晚间吃过晚饭，赵羽和碧哥再度动身，往梧昌山去。
到了目的地，赵羽照旧带着碧哥升到半空，他环伺一周，咂了咂嘴：“今天也没月亮啊！”说着又低头朝下望，底下更是黑得像泼了墨，连轮廓都辨不清：“这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见啊，要不咱明天再来吧？”
碧哥风轻云淡地摇了摇头：“不必，我视力好。”赵羽眨了眨眼，瞅着他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刚想开口打趣两句，就见碧哥从口袋里摸出个望远镜，往眼前一凑，正对着下方看。那镜筒上还亮着点红光，分明是带夜视功能的。
赵羽撇撇嘴，“切”了一声：“有外挂就直说，还扯什么视力好。”说着，他也跟着眯起眼往下望，看了片刻，不由得摸起下巴：“现在虽说瞧不真切，但这山看着可比圣剑山庄小多了啊。”
碧哥头也没抬：“这你可说错了，这座山的规模其实比圣剑山庄大。”
赵羽看向他，挑眉道：“大哥，你确定不是故意抬杠？还是眼镜度数没配对？”
碧哥放下望远镜，瞥他一眼：“我和你抬哪门子杠啊。我的意思是，单看山的外观，确实比圣剑山庄小，但它往下延伸的山脉脉络，可比圣剑山庄广阔多了。”
说到这儿，碧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重新举起望远镜朝下方扫了扫，随即“嘶”地吸了口气，对赵羽道：“小羽，换个地方。”赵羽点头应着，引着他挪了处位置。碧哥照旧看了片刻，又是一声“嘶”，让他再换地方。
这么来来回回几次，等碧哥再一次举着望远镜凝眸细看时，赵羽也学样眯起眼端详，手还下意识摸着下巴，两人竟像约好了似的，同时“嘶”了一声——那口气吸得又轻又急，连音色都差不离。
碧哥瞥他：“你又看不懂！我嘶我的，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赵羽啧了声，手往腰间一搭：“那你到底看出啥了？倒是说啊。这儿一声那儿一声地‘嘶’，我还以为你搁这儿cosplay蛇精呢。”
“不是！我在半空扮蛇精——我不怕被老鹰叼走啊？”碧哥没好气地回了句，随即收了玩笑态，正色道，“说正经的，其实是印证了我早上的堪舆猜想——这座山和圣剑山庄同属一脉风水格局，而且是经顶尖地师亲手布改过的。初观是回龙顾祖的上佳龙脉，细究才知，其砂水走向、气口收束皆暗合‘藏风聚气、纳势锁运’的藏宝局，说句到家的话，此地堪称百年难遇的‘蕴宝吉壤’。”
赵羽挑了挑眉，嘴角撇得更开：“你三更半夜费这老半天劲，就分析出这个？这还用得着你说？咱来这儿干啥的？不就是来找王朗的时光机吗？”
碧哥摇了摇头，视线重新落向山下，语气沉了沉：“我不是这个意思。依理气推断，此地原本就藏有一件镇脉之宝。王莽当年踏堪至此，窥破这格局暗藏的‘双穴互映’之妙，才将时光机也纳入此局。也就是说，除了王莽那台时光机，这山里还藏着另一件与地脉相连的古物。对了小羽，你前几天上山后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奇怪的建筑？比如什么庙宇、祭祀的石台，或是些奇形怪状、排得有章法的石头树木之类的？”
“没有。我刚爬到山顶，眼还没来得及扫一圈呢，就被顾连长当成特务抓起来了！”
碧哥听完，缓缓点了点头，视线从山下收回时，指尖在望远镜外壳上轻轻敲了两下，沉吟道：“我懂了。咱们先回吧，这座山的大致路数我心里有谱了，至于……具体细节，还得等上山了才能摸清。”
既然‘专家’都这么说，赵羽自然也没意见，应了声，带着碧哥飞落地面，两人随即回了民宿。赵羽推开自己的房门，打了个绵长的哈欠，正脱着外套准备洗漱睡下，抬眼却见洛予哀坐在床沿等他，背脊挺得笔直，神色平静得看不出情绪。
赵羽眉眼一弯，笑着问：“怎么还没睡？”
“等你回来。”
赵羽随手将外套搭在椅背上，又问：“是有事儿找我？”
洛予哀往床靠背一靠，姿态依旧端凝：“没事儿，就是想等你回来。”
赵羽笑了笑，往后一仰，张开双臂往床上一躺，床垫陷下去一小块，他晃了晃脑袋随口道：“对了，忘了问你——是不是照顾你的那位姐姐太忙，顾不上陪你，你才来找我的？”
洛予哀轻轻摇了摇头：“不是。她再忙，也总会抽时间陪我，待我很好。是我自己的问题——跟她在一块儿……其实不止她，跟所有人相处都像隔了层东西，只有跟你在一块，才觉得心定些。”
赵羽笑了笑，挑眉问道：“是因为……我救你的缘故？”
洛予哀抬眸看他，语气依旧平淡：“是，但不全是。”她顿了顿，目光微垂，似在梳理话语，“不过我已经学会了你们人类的生活方式和技能，往后不必再麻烦别人了。就算你有事，我自己也能照料好自己。”说罢抬眼，轻轻转了话题，“好了，不说我了。你呢？这次去冒险，可有什么收获？”
赵羽一听，猛地坐直了身子，一拍大腿：“你不说我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