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认罚。”
众人全部单膝跪在地上，予以认可。
“好！那本将军今日就代替李将军罚你们每人五鞭子，不算重。”
是真的不算重。
做兵士的，哪有没挨过军棍的？几十军棍都是小事，何况是区区几鞭子？
可是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林皓月将腰间的鞭子交到了沈娇娇一个女子手中。
他们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这个惩罚好像就是专门针对他们的一样，因为不尊重女子，而被女子亲自鞭笞，更能让他们铭记于心。
喜的是，他们庆幸不是林将军或是李将军亲自出手，要不然他们有没有命活下来，也是未知数。
再怎么样，沈娇娇也是个女子，不会有那么大的臂力。
林皓月看了地上跪着的三十几号人，低声在沈娇娇耳边呢喃：“给这么多人行刑，你身体吃得消吗？”
沈娇娇看着他紧了紧手中的鞭子，气势十足。
林皓月咽了咽口水，做了个请的手势，心里直打鼓。
糟了，光想着怎么让他们记住疼，忘了保他们的命了。
沈娇娇走到那人身后，手起鞭落，一声脆响。
那人毫无准备，此时已经痛得发不出一点声音，只剩下在慢慢蜷缩起来的身体来证明他的疼痛。
沈娇娇这鞭子打得也十分有技巧，她将内息运送到鞭子中，让鞭子像是棍子一样打在他背上。
皮肉开裂的疼，再加上身体受到撞击的疼痛，双重打击下，竟愣是没在他身上看到一点点的外伤。
这就导致了那人都疼出了冷汗，可跪在他一旁的几人，都以为他是装的。
只有离得近些的林皓月和李响看清了些门道，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李响甚至对林皓月投向一个怜悯的目光。
“兄弟，日后千万别犯错，凡事，自求多福吧。”
林皓月看懂了，再次暗暗咽了咽口水。
这一整天，军营里皆是哀嚎之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而将军府内，安静得可怕。
众人全部待在楚寒雪的房间中，守着陷入沉睡的楚寒雪。
她手心的伤口很深，白羽为她上药时，她疼出了眼泪，为了不让她那么疼，只能给她喂了些让她安睡的药物。
此时小姑娘正睡得香甜。
楚瑾辰看着她裹着纱布的手，心疼到眉心紧锁。
“对不起。我今天不该这么冲动。”
这话，他是对着楚寒雪说，可沈凌霄知道，这话是在说给他听。
不过，今日之事，他本来也没放在心上。
他现在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一件令楚瑾辰也同样担忧的事。
楚寒雪被迫到了忽勒，朝堂之上，想必人尽皆知，眼下，就连他们眼皮子底下都能传出这样的言语，那朝堂之上……
若是如此，想必在王宫之中，必然会因为此事而吵得不可开交。
而那些本就心怀不轨之人，必然会趁此混沌时期，趁机对楚寒雪下手。
尤其是那些左派思想，必然是为了稳固东宫大统，而另外一些，大概，还是在打着她体内那股内息的主意。
“楚瑾辰，我想先带阿雪回到凌霄楼去。”
楚瑾辰微微皱眉。
回到凌霄楼，对楚寒雪现在的处境的确是不错的选择，只不过，那些朝堂中的老狐狸难道就不会找那些江湖组织来围杀她吗？
若是如此，只怕到时凌霄楼和小雪两人，都岌岌可危。
他舍不得用自己的妹妹去赌。
也舍不得自己的妹妹被揣度。
无论是怎样的选择，对他来说都无比艰难。
林清梦坐在楚寒雪床边，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不如，等小雪醒来，让她自己做决定。”
“她经历过那么多的磨难与痛苦，都是为了别人而做出的不得已的选择，眼下有机会，总得让她自己选择一次，让她为自己而活一次。”
“我们这些做兄嫂，做朋友的，只要仔细聆听她的选择，在她身后默默保护她就好。”
沈娇娇也完全同意林清梦的说法。
楚寒雪还那么小，身体又那么娇软，她为了林国受了那么多的折磨，总得为自己而活一次，才算是真正自由过。
沈娇娇是江湖中人，小时候，她也曾幻想过自己是受万般宠爱的小公主，被人呵护，无忧无虑。
可她见过楚寒雪才知道，原来公主的风光，全部是用自由和牺牲换来的。
她本可以不用这么懂事的。
却偏偏懂事得让人心疼。
楚寒雪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指轻轻动了动。
“嘘。我们声音小些，小公主要醒了。”
白羽声音刚落，楚寒雪便幽幽睁开双眼。
眼前十分澄明，白羽那能令人昏睡的药物看来不错，睡过一觉之后并不会令人觉得头痛。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清梦扶起她。
“手呢？手上的伤还痛不痛？”
楚瑾辰有些不太敢看她的眼睛，因为那令她疼到掉眼泪的伤口是他造成的。
楚寒雪举起被包裹住的手，朝着他挥了挥。
其实还是有点痛的，但是为了不让哥哥担心，她才不会说伤口还痛。
见楚瑾辰无动于衷，她张开手臂，让楚瑾辰抱抱。
楚瑾辰一下将她抱住，温柔地顺着她后背的长发。
楚寒雪也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回应。
“好了，抱一会儿就行了，没看见某人的眼睛都要杀人了吗！”
白羽分开两人，再次看了看楚寒雪的掌心，没有渗血，恢复得不错。
楚寒雪在刚刚将醒之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好像是要问自己去不去凌霄楼来着。
这些日子，他们没少和她说凌霄楼的事情，自己好像还是凌霄楼中，四面兽首的令主。
想来，失忆之前，她与凌霄楼之间也有许多的羁绊。
既然，此刻回到宫里必然会听到那些她不喜欢听的言辞，倒不如躲到她喜欢的地方，将那些难题丢给父皇母后以及兄长们去解决。
待解决好了之后，她再回去也不迟。
何况，她也有自己的私心，她也想像王兄一样，在江湖中行走一番，做一个不问世事，只是惩奸除恶的女侠。
虽然，听他们说自己好像曾经在江湖之中历练过一番，但毕竟自己失忆了嘛，之前的种种，都不作数，重新来过，有何不可。
楚寒雪眯起眼睛，有些兴奋，看来完全没被今日的事情所影响。
她朝着大家比划着手语。
“我想去凌霄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