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是，灼深居然没有认怂，而是带着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主动往前伸了伸修长的脖颈。
“杀杀杀，你面对我除了起杀心以外，难道就不能有点别的想法了？咱俩好歹认识这么久了，我也帮过你几次，你怎么就不惦记点我的好呢？”
论狠心，他当真比不过言知乔！
言知乔一听，无语的撇开头，重新拿起酒壶送到嘴边喝了一口。
“你当真以为谁都能像你现在这般在我面前随意胡搅蛮缠，得寸进尺？”
若非她现在有了人性，就灼深那点“付出”，她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灼深：“？？？”
这话听着好像他是什么特别之人，可实际上呢？
他一点都没有感觉被特殊对待！
灼深气恼的想着，同时眼神幽怨的看着言知乔。
“那你告诉我，究竟什么样的男子才能入你眼？只要你回答了，我现在就走。”
他的执着，弄得言知乔更心烦了。
但真要弄死灼深吧，又好像还没到那个地步。
人性这种东西…真是复杂的很。
言知乔用满含酒香的舌尖抵了抵上颚，难得妥协了一次。
“说了你就能滚？”
灼深闻言，眼神立刻亮了些。
所谓的特殊，他好像体会到一丝丝了。
“嗯，但你不能敷衍糊弄我。”
言知乔斜睨了灼深一眼，另一只手无意识的摩挲着玉雕上龙鳞的位置。
凹凸不平但光滑细腻的触感从指腹传递而来，让她又不由得加重了些力道。
“我的…哥哥。”
灼深：“？？？”
诡异的沉默两息后，灼深突然倒吸一口凉气。
“魔尊还有个儿子？”
顿了顿，没得到言知乔回答的他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又用一种仿佛看到什么惊世骇俗的场面的眼神看着言知乔。
魔尊有没有儿子他不清楚，但亲兄弟之类的是真没有，也就不存在所谓的堂哥。
魔后亦是孤家寡人，更不可能有表哥。
所以…
“你看上了自己的亲哥哥？这…这可是乱…乱伦！”
太过震惊，以至于灼深都忘了他提出的问题是什么样的男子能入言知乔眼，而非她心悦之人是谁。
眼见灼深误会，言知乔半点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不以为意的接话。
“那又如何？”
虽是魔族，但灼深还从未遇上过这种事。
三观受到剧烈冲击，他又足足安静了好一会儿，才有些难以置信的质问道。
“言知乔，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
“我不说，你要纠缠，我说了，你又不信，不信算了，反正你肯定入不了我的眼。”
言知乔不欲再跟灼深废话，说出口的话就跟刀子似的，狠狠扎在他的心上。
灼深：“……”
看着那神情冷淡，不带半点心虚和欺骗的柔软侧脸，灼深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又不知安静了多久，他神情一言难尽的问道。
“你哥哥在哪？”
“你想要的答案我已经给了，别的事，不该你过问。”
妥协一次，已经是言知乔心软。
若灼深还要得寸进尺，就真别怪她泯灭人性了。
虽然言知乔经常威胁他，但经过这么久的相处，灼深已经有了一定的辨别她什么时候是吓唬，什么时候是动真格的能力。
此刻察觉到言知乔认真了，他终究还是强行压下了心里的疑惑和震惊。
他轻抿薄唇，眼神复杂的看了言知乔一眼。
待信守承诺准备起身离开时，他的目光又在不经意间落在了她掌心里的玉雕上。
龙？
灼深没有多想，很快收回视线提步离开。
没了闲杂人等打扰，言知乔缓缓将酒壶一放，把玉雕举到眼前。
随着漆黑的鹿眼逐渐失去焦点，她也陷入了往昔的回忆里。
…………
翌日一早，灼深的心腹便匆匆赶了回来。
从他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哪怕灼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也还是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
言知乔真的是魔尊之女。
她没有骗他。
那昨夜她说的还有个哥哥…
灼深瞥了风尘仆仆的心腹一眼。
“可还打探到别的消息？”
“狐族老祖死于言姑娘之手，本该被妖族和人族同时追杀才对，未曾想凌霄宗那位掌门力排众议将此事给压了下去，惹得圣清宗的人很不满，于是他们准备偷偷对外界放出风声。”
连狐族老祖都杀了…
灼深有些诧异言知乔的实力已经恐怖到如此地步，但很快又轻蔑的冷嗤一声。
“呵，倒是圣清宗能干出的事。”
妖族死了老祖都不着急，圣清宗一个旁观的倒是比所有人积极。
“属下还打探到一个消息，由于无法联系到言姑娘，凌霄宗掌门似乎有亲临魔界的打算。”
此言一出，灼深嘴角的冷笑迅速隐去，眼底跟着浮起些许疑惑。
“京墨准备亲自动手杀了她？”
若想杀言知乔，直接将她的身份公之于众，集结所有名门正派不是更方便？
为何京墨要压下消息，还要独自行动？
“不，似乎只是想将言姑娘抓回去，而非杀了她。”
灼深眉头一皱，又听见心腹提醒道。
“魔主，别忘了言姑娘还身负灵力和妖力。”
一句话，让灼深立刻醍醐灌顶。
言知乔虽是魔尊之女，但她拥有的能力可不止一种！
以那些正道的思维逻辑，想将言知乔抓回去要么是想研究出原因，要么…
便是他们想试试能否将言知乔拉入正道。
毕竟言知乔实在太特殊，太强大了，强到连活了上千年的妖族老祖都不是对手。
若能拉拢为同盟，任谁都不会轻易与之为敌。
——灼深自己，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想到这，灼深眸色渐深。
“除此以外，还有别的消息吗？”
心腹摇头。
“没了。”
灼深沉默片刻，才示意心腹退下去。
昨夜言知乔说的哥哥…
犹豫再三，灼深还是没有再派人去调查是否属实。
连魔尊之女的消息都是言知乔主动透露给他的，在此之前，从未有人知晓此事，足以证明保密工作做得有多好。
那魔尊之子的下落，恐怕更不会被他的人轻易调查出来。
再者，以目前的局势来看，这个人到底存不存在，又是怎样的一个人，对他而言都没有太大影响。
他，只需要把注意力放在言知乔身上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