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烤肉和配菜因为两个人都没怎么吃，最后被当地的小孩要走。
吃的不怎么好，舍赫多喝了两杯街头鲜榨的甘蔗汁，喝完说里头有渣。
她不再是那个吃鸡不吐骨头，吃水果带皮吞原始人，放以前，她能把甘蔗皮嚼了。
不过这话时尽折没敢说。
天黑以后，两人来到这座城市最大的露天市场，异域风情浓郁，游客很多，耳边是各种语言。
盘根错节的小路上灯具店很多，舍赫拿起一个香精瓶举在灯光下观赏。
五光十色的彩绘玻璃灯挂满店铺，镂空灯具打下来的光很柔和，光线不算绚烂，搭配这支瓶身带有小划痕的香精瓶，有种走进中世纪魔幻世界的错觉。
舍赫又拿起另一个：“很好看，我想多买一些。”
“钱是你在管，想买就买。”
“说的真好听。”舍赫拿瓶子的手不停，“实际的控制权不还是在你那。”
“我是代管。”时尽折陪她一起挑，拿起一个仔细看一遍。
这里东西大部分国内都能买到，但是旅行嘛，体验的就是风土人情。
看一瓶装有红海水的瓶子和直接去看红海感觉是不一样的，人文气氛也是相当重要的一环。
薄薄的玻璃瓶不好拿，时尽折给了店主不少小费，让他用泡沫打包好，拿给刚雇来的地陪。
再走走，舍赫走进一家衣饰店。
说是衣饰，一进门反而是浮夸闪人眼的配饰更吸人眼球。
很有商业特色的衣服，重工刺绣加亮片珠串，传统不传统不清楚，有点波斯风，倒是很好看。
舍赫没怎么看那衣服，看着就热，她不穿，她更喜欢那条黄铜和绿松石串起来的项链，因为上面雕刻着蛇。
等她试戴好，戴头巾的店主先一步不太满意的摇摇头，回身开始翻腾，给舍赫找出来一摞金蓝镶嵌的臂环戒指。
舍赫低声问：“她拿这么多是不是想宰我？”
她一点首饰都不缺，天天换着戴都不会重样，拿这么多给她，她又不是展示架。
时尽折比她期待的多：“可以试试，我觉得会很好看。”
舍赫半信半疑，让店主给她戴上那些首饰。
又宽又重的配饰叠了一串又一串，店主还没完，又去隔壁给她弄了一顶金灿灿带流苏亮片的头网戴上。
亮片贴在额头上，眼珠转转，余光能窥见从额角垂落的数根流苏。
时尽折还没说话，店主满意的不得了。
舍赫抬起那条被首饰占满的胳膊，“老板也许和你一样有不为人知的癖好。”
“我们只是有眼光，你戴真的很好看。”时尽折让她去看镜子，“你是不是从三千年前穿回来跟我谈恋爱的埃及公主。”
“不要诅咒我，公主的下场都不怎么美好。”
“自己学习了？”时尽折付钱，拍了几张相片，让店主把那些首饰先摘下来，只留了个头饰。
“一点点，不多。”舍赫说：“嫁给兄弟叔伯，甚至嫁给父亲，我要是从三千年前穿过来的公主，一定是来逃难的。”
“逃难也可以谈恋爱。”
“逃难还恋爱，那叫嫌死的不够快。”舍赫拨开脸侧碍事的流苏坠子，“这玩意儿你这么喜欢应该自己来戴。”
“不愿意摘了吧。”时尽折一脸我没事的样子，“不用为了我勉强自己。”
然后舍赫就真的摘了，对他的装可怜视而不见，不过她还是解释了一句：“我不戴不是因为不想给你看，是这东西总让我想到盒装苹果外面包的那层渔网泡沫膜，你看把金色换成白色是不是很像？”
时尽折想到那个东西，不禁笑出声：“可我看苹果跟你也挺配的。”
“跟你也配，你就是长苹果的那棵树。”
“那你呢，毒蛇客串夏娃，自卖自夸自己吃。”时尽折自顾自接下去，“吃完效果显着，现在都有羞耻心了。”
“你是不是还想说你是上帝创造的第一个人类，我的羞耻心都源自你。”
舍赫挑下流苏，时尽折听这话怎么听怎么危险。
“我哪敢，我当个被苹果砸头的人就好了。”
“这么会给自己贴金，砸你的是女神的金苹果么，那你估计只会被砸傻。”
“砸傻对老公有点残忍，傻了就不能给你赚钱了，换一个吧。”
“那就吃毒苹果，当个睡美人。”舍赫一顿，又绕回去：“你看，我就说逃亡的公主下场不好吧。”
时尽折哽住，这闭环的脑回路，他永远比不上。
“……好，你不当公主，不逃亡。”
“你别说的这么委屈。”舍赫想贴过去搂他胳膊，才刚肩膀靠到肩膀拉上手，路边回头打探人又多起来。
“…这地方对我真不友好。”
拉个手也有注目礼，她和时尽折都被世俗规矩分开三个钟头了。
“我好想亲你。”
“…回酒店吧。”
不说还好，一说他就有点别的想法。
时尽折提起手里装首饰的袋子：“回去都戴上再给我看看。”
“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帝王梦，比如荒淫无道酒池肉林之类的。”
“这是在外面。”
舍赫转头，黑得白的黄的都有，“这是外国，没人听得懂你说话。”
时尽折给自己挽尊：“万一呢，外国人也可以学中文。”
“那我们悄悄说。”舍赫歪起头，露出被头发遮挡的耳朵：“说吧。”
“你看我方便贴着你说话吗。”
“你告诉我，我回去就全戴上。”
时尽折发出一句离谱感言：“我就是这么被你骗堕落的。”
他四下看看，找到一条狭窄的小路，拉着舍赫进去，背过身亲两下，在没被当地人发现以前，若无其事的像走错路的游客再回到主路。
舍赫舔下嘴唇：“你还没告诉我呢。”
“没有帝王梦，我就是单纯的下流可以吗。”
时尽折说完，路过他身侧两个入乡随俗围着阿拉伯头巾的女孩忍不住侧目。
等走过了，拿出手机发语音，“我跟你说，我刚在埃及街头看对情侣，长的可赏心悦目了，就是男的说话有点让人幻灭，啧，可惜了。”
舍赫心虚的别下耳边的头发，也没回头，使唤时尽折，“再给我买杯甘蔗汁，快点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