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她的声音有些发紧，带着一丝被巨大冲击打乱节奏的沙哑，“这……这是何意？”
疑问脱口而出，带着本能的戒备和深藏的、连她自己都未完全理清的悸动。
她从未想过靖安帝竟直接给她赐婚？
而且赐婚的对象还是她这么多年心心念念而不可得之人。
直白的将她多年隐秘的渴求，以这种最不容抗拒的方式，摆在了明面？
是试探？
不，这样的试探成本太高了。
她想不通，在这个节骨眼上如了她的心愿，给她赐婚，终究是为了什么？
靖安帝终于将目光完全投注在她脸上，那深邃的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洞悉一切的了然。
她微微向后靠上龙椅，指尖轻轻敲击着光滑的扶手，语气带着一种奇特的平静，甚至……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成全”意味？
“何意？” 靖安帝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姨母让你称心如意。”
她停顿了一下，锐利的目光锁住上官曦荣眼中尚未散去的惊愕与深处那一丝骤然被点亮的狂喜火苗，唇角勾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怎么，不想要？”
“称心如意”四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上官曦荣的心头！
靖安帝她知道，为何会知道？
如今这般，靖安帝敢高坐上首感叹一声“姨母”，她却是万不能只把她当成姨母看待。
上官曦荣少有的思绪混乱，大脑一片空白，混沌的思索着她的这位嫡亲的姨母到底是如何得知她心悦即墨白雪一事的。
是母凰去世之前告诉她的吗？
还是她终究还是表现得太过明显，让即墨白雪引人注意了？
明明思绪都还是混乱的，可巨大的震惊之后，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戒备和疑虑！
那被压抑多年的渴望，那对即墨白雪近乎偏执的欣赏与占有欲，在这一刻得到了最至高无上的回应！
什么政治权衡，什么朝堂暗流，在这一刻都被这从天而降的巨大“惊喜”暂时冲淡了。
无论如何靖安帝到底是她嫡亲的姨母，总不会是为了要她的命。
几乎是本能地，她猛地再次叩首，额头触碰冰凉的地面，声音因为激动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洪亮坚定。
“臣！上官曦荣！叩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次的谢恩，少了几分君臣的程式化，多了几分发自肺腑的、难以抑制的激动。
靖安帝看着她瞬间变换的神情和那发自内心的谢恩姿态，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有掌控的满意，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叹息。
她摆了摆手，仿佛那惊天动地的赐婚圣旨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别扯这些没用的。”
她的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冷静，甚至带着点不耐烦，目光转向御案一侧堆积如小山般的奏疏，尤其是最上面几份加急的、封着火漆的军报。
“过来，看看那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