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潜本来打算当众怼苟总监的。
你自己不要体面，那就不给你体面了。
但当他看到湛雨走进来的时候，一瞬间想法改变了。
昨天他是看过湛雨“小本本”上记的东西的，湛雨对这个总监打了三个问号。
湛雨是很不认同苟总监的。
“既然可以借刀杀人，为什么还要自己动手？”
杨潜想道。
他只是拥有信息上的优势而已。像他这样的人，能让别人动手的，自己就绝不应该出面。
于是杨潜立刻闭嘴了。
同时露出一副委屈的、任由总监痛骂的样子。
他脸上的表情非常惶恐，不知所措。任由苟翔继续痛骂羞辱。
苟翔可能是说爽了，唾沫横飞。抛出了一系列的暴论。
“你们这些单身狗，回家也是看片，为什么不趁着大好时光多加加班？”
“领导没有批评你，不意味着你就做得完美了！”
“没让你改ppt，你也要主动修改。”
“我苟翔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躺平的员工！”
……
杨潜一边听苟翔喷，一边偷偷的看湛雨。
发现湛雨脸上的表情非常困扰。她张张嘴，似乎想发言，但又强行按捺住了。
可以看出她对苟总监的风度与言论都十分的不认同。
呵，难为你了。
大小姐装平民当卧底，一定把你憋坏了吧。
她又有身份，又富贵，还年轻气盛。
心里肯定憋了很多事，但因为身份未暴露，手握力量却不能使用，感觉一定很难受的。
最后一直等到会议结束了，
湛雨第一时间就走到了杨潜面前，
安慰他说，“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杨潜十分伤心的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我怎么做，都是错的……一定是因为我能力太差了……”
湛雨连忙说：“不是的！你的好坏，其实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说着，湛雨从包包里取出一份合同，喜悦的朝他挥舞说：
“我今天签约成功了！”
“昨天你教我的，怎么给客户谈价的技巧，我今天使用了发现真的有效！”
“客户给了我一个很好的价格！”
杨潜说：“真的？恭喜你啊！”
原来这妮子上午果真是去客户那里谈合同了，而且这合同还签下来了。
湛雨觉得完全要归功于杨潜的指导。
湛雨说：“你放心，你的优秀是会有人看在眼里的！苟翔那种人是做不长的。”
这句话已经几乎是在暗示了。
但杨潜假装听不懂。
“唉……我也不知道这样暗无天日还要多久。我可能真的配不上这个公司，我还是辞职吧……”
湛雨连忙说：“不要啊！你千万不要这么想！”
“我向你保证……”
她本想说「我向你保证，苟翔很快就有人要收拾他了」。但这句话硬 生生还是憋了回去。
她不敢说。
如果说出来了，自己不就暴露了吗？
杨潜看着她努力想隐藏自己身份的样子，觉得真是很好笑。
……
两人回到了座位上。
杨潜打开电脑，直接把「方案第八版」更名为「方案第九版」，给苟东西发过去了。
改你麻改。
杨潜知道，自己就算真的费尽心思给他认真再做一版，狗东西还是会各种挑刺的。不如直接开始摸鱼，
这时候湛雨问杨潜：“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饭呀？”
杨潜看了看办公室，发现大家 都在一个一个的往外走。
原来刚才的会议拖延了大家的午饭时间，现在员工们都要去吃饭了。
但杨潜拒绝了湛雨的好意，“我要抓紧时间，给总监 改ppt呢。”
湛雨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杨潜，你真是一个努力的人。”
见他不去，于是湛雨就跟别的同事一起出去吃饭了。办公室里的人走了一多半。
顿时周围冷清下来。
杨潜看人走得差不多了，于是立刻站起来，找了个没人的房间，闪身进去，并把门锁了。
然后他召唤二维化的智子。
智子在空气中投射出一个平面。
“播放财务总监和苟翔的犯罪证据。”
接着他掏出了手机。
目前智子并不能把大量的数据直接转存到电脑硬盘里。所以，他只能采取这种手段，进行一次“转录。”由智子在大屏上插放画面，他再用手机拍下来。
他选择证据，一共拍摄了几十张。全是静态 照片，但充分的证明的整个作案过程，包括修正液改过前后账本的对比图。
趁着员工们还没有回来，他到打印室里把所有的内容都列印了。钉成一本。
他把这本东西扔在了湛雨的桌面上。反面朝上。
然后自己就离开了。
他到外面逛了一圈，也吃了饭，等午休过了才慢吞吞的回到9楼。
“杨潜，有你一个快递，来拿一下。”
前台那边传来嗲嗲的声音。
杨潜抬头一看，哟，是大美女朵儿。朵儿是他们公司最漂亮的女人，但却是个前台。
公司里有不少人，包括杨潜自己，早就想撩这个女人了。
但这个女人功力蛮深的，一般人真的撩不进。杨潜自己也曾试过，都碰了钉子。
但今天碰到朵儿，他不禁心里一动，想，“这样的女人，会有什么秘密呢？”
于是就笑嘻嘻走了过去。
“签收快递。”
朵儿用很好听的声音说道，一副桃花眼让人看得扑通扑通的。
杨潜笑嘻嘻说：“朵儿，你有男朋友吗？”
朵儿翻了个媚眼，“没有呢，你有好的介绍给我吗？”
杨潜说：“你的要求是什么啊。”
“人家只是想找个好男人哟~~~~”
朵儿的样子看上去真的是纯美无瑕。一双大眼睛里全是纯洁的光。
杨潜说，“我就是好男人啊。”
朵儿笑咪咪的说，“人家想找的男人，要开着法拉利接我哟。”
杨潜……
一下子被噎个半死。
看上去纯美无比的女神，说出来的话竟然这么冷冽如刀。
杨潜说，“你这样的姿色，要找法拉利男人也不难。”
“但既然你的志向是法拉利，为什么要在我们公司做前台啊？”
杨潜觉得法拉利和前台微薄的工资显然是对不上的。
但没想到朵儿微笑着说，
“你还真是没常识啊。前台是一个大企业里认识人最多的岗位了。”
“每个礼拜都有来拜访公司的客户约我出去呢。”
杨潜震惊。
问：“那结果呢？”
朵儿说：“上周有个开奥迪q7的，想送我包包。不过他太胖了，脸上痘痘多。”
“这个礼拜还有一个富二代要来，跟我们公司谈合作。那个富二代说不定能试试。他虽然做生意不行，屡屡亏损，但他家亏得起啊，很亏这么多，还依然在每天烧钱，证明了家里的实力吧。”
杨潜无话可说了。
他本来打算溜，但一想这么快回座位不太好，就继续在那儿跟朵儿贫嘴。
……
与此同时，湛雨已经吃完饭，回到座位上了。
她刚开始没发现桌上多了个东西。直到要做事时，才顺手拿起来，自言自语说，“这是什么？谁放我桌上的……”
接着她顺手一翻，就愣住了。
她翻了一页又一页，那张原本单纯的脸上，显示出了越来越阴沉的神色。
“这究竟是谁放我桌上的！”
她站起来问。
但没有人回应。
湛雨拿着这本册子就跑开了。过了一会，总监们的办公室里电话此一个彼一个的响了起来。
齿轮开始转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