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安义侯府。
天未亮,苏陌头痛欲裂的醒来。
昨晚的醉酒让他至今脑子还不太清醒,但又要去点卯。
苏寿听到动静,从外间走了进来,“爷,您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苏陌坐起来,双手揉着脑袋,“脑袋快要炸开了,昨晚我到底喝了多少?”
“宿醉是这样的。”苏寿轻声道,“你再睡会儿吧,府衙那边已有人去告假。”
“告什么假?”苏陌道,“我只是醉了,又不是病了,我得去点卯,伺候我更衣。”
“是府里有重要的事儿,侯爷今日也告假在家。”苏寿知道说不清楚,便没直接说出来。
“难道是祖母出事了?快说说是怎么回事儿。”苏陌还当是老侯夫人身体抱恙,赶忙追问。
苏寿面色略显诡异,“不是,这事小的不方便说,并且具体情况也不太清楚,您还是问侯爷吧。”
苏陌看他神情很不对劲,知道定是发生了大事,便也没再为难他,更衣洗漱后去找了安义侯。
他见到安义侯后还不忘先行了个礼,“父亲,昨晚发生了何事,竟要我们父子都告假在家?”
安义侯眸色晦暗,神情凝重,“陌儿,你且坐下,我慢慢与你道来,但你要冷静些……”
“什么?”苏陌无法冷静,“我险些玷污了佳诗,这怎么可能?我对她可从未有过男女之情。”
他情窦初开便将容悦装在了心里,一心想着长大后把她娶回家宠着,对叶修宜只当是妹妹。
“那是有原因的,你祖母……”安义侯说出了缘由,若非旁人不便说,他都没脸亲口告诉苏陌。
苏陌气的不行,却又拿老侯夫人没法子,只能怒道:“祖母怎能做出这等事来,她想曾孙想疯了吧?”
“这事儿怪我,当初不该瞒着她。”安义侯自责,“她若知你定亲的隐情,定然不会给你下药了。”
苏陌义愤填膺,“不管是否知隐情,也不该用这种手段,我们虽非什么书香世家,可也……”
“好了。”安义侯打断他,“你祖母已经很难过了,你便莫要怪她,当务之急是解决这个问题。”
他作为儿子,不想母亲这么大年纪了,还要被孙子责怪,万一她想不开,容易做出傻事来。
“父亲想如何解决?”苏陌质问道,“带儿子登门谢罪,再让儿子负责,当真娶了叶修宜么?”
“你怎知为父的心思?”安义侯本想先试探,可这都还没开始,便被他拆穿了最后的心思。
“你已经与叶家人说了此事?”苏陌沉下脸,玷污姑娘自当负责,那便没比娶回来更好的法子。
比起他的感受,安义侯定会先考虑苏叶两家的交情,其次还有叶修宜的名声,如何会顾忌他?
“暂时没有,我想着先询问你的意见。”安义侯嘴上虽是这般说,可他是打定主意让他娶。
他若是不答应,他们便会轮番劝说,家人劝不通再请他信得过的朋友帮忙,比如容慎等。
“我心中早已有人,如何能娶旁人,这不是害人么?”苏陌悔不当初,他该去辅国公府提亲。
便是辅国公想再留容悦两年,他们也可先定亲,再将婚期定在两年后即可,岂会横生枝节?
“可昨晚的事,我们总得负责,你也为家里想想,伤了两家的和气,否则你祖母怕是会想不开。”
安义侯知苏陌虽任性了些,但也是个很有孝心的孩子,尤其是对老侯夫人,便拿她做了借口。
“父亲这是要逼儿子?”苏陌气急之下,声音都提高了,他生来爱自由,最不愿意被逼迫。
“我也不想如此,只是我想不到更好的法子。”安义侯无奈道,“要不你告诉我如何做?”
“我……”苏陌何尝不知娶了叶修宜是最好的法子,可他又不甘心,明明他有心上人。
安义侯继续劝他,“不管缘由如何,你终究碰了人家姑娘的身子,毁人名声,我们不占理。”
“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苏陌耷拉着脸,眼里有失望与落寞,也有无奈与挣扎。
“行,下午去叶家之前,能给我个答复即可。”安义侯不敢逼得太紧,怕把他逼急了。
***
下午,安义侯夫妇带着苏陌去了叶家。
叶捷父子昨日便知他们今日会来,难得准时放衙回了家。
安义侯带了一堆贵重礼物来赔礼,见面后又是一番真情实意的道歉。
苏陌也跟着深深鞠躬致歉,“世伯,伯母,佳诗,昨夜之事实在是对不起。”
叶捷客气的道:“那并非是你的错,这也怪不得你,好在没酿成大错。”
苏陌态度真诚,“不管事出何因,小侄轻薄了佳诗便已是大错,需对佳诗负责。”
叶捷叹了口气,“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等事,若能瞒住便好,退婚后佳诗还能嫁人。”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苏陌正色道,“女子名声何等重要,小侄怎能让佳诗冒这险?”
“那世侄的意思是?”叶捷猜他可能与自己昨夜想的法子一样,要与叶修宜假戏真做。
果不其然,苏陌随后便请求道:“小侄高攀,想真娶佳诗为妻,还望世伯与伯母成全小侄。”
一切正如安义侯所料,他是个很孝顺孩子,又会为苏叶两家的交情考虑,且不想伤害了叶修宜。
因此他考虑了一上午,最终还是妥协,答应娶叶修宜,以此来解决昨晚的事,弥补老侯夫人犯的错。
结果叶捷还未表态,叶修宜先拒绝了他,“不行!”
苏陌苦笑着问她,“佳诗可是恨我昨夜所为,我昨夜脑子不清醒,还望佳诗能网开一面。”
“不是这个原因。”叶修宜道,“父亲,母亲,世叔,叔母,佳诗可否与苏哥哥借一步说话?”
“去吧,切记,一切要以和为贵。”叶捷不知他二人私下还有什么事,但也不过多的询问,
“是,父亲。”叶修宜应声后带苏陌去了偏厅,有些事不能与父母说,却该与他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