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立人刚从合作社回来，合作社将在三日后重开，这几日他已经忙得团团转，身上弥漫着一股酸臭，连他自己都有些嫌恶。
\"砰！\"
办公室门被猛然推开，巨响惊动了埋头工作的宋立人。
\"我靠！\"宋立人本能地爆出脏话，抬头看见冲进来的耿二狗，拍着胸口责备道，\"你都快三十了，做事就不能稳重点吗？\"
\"哥，我觉得最近村里的一些直销点有些不对劲！\"耿二狗全然不顾宋立人的责备，皱着眉说。
\"村里能有什么问题？！\"宋立人继续低头处理文件，不在意地回应。
\"哥，真的有问题！\"耿二狗双手撑在办公桌上，脸几乎凑到宋立人面前。
\"发生了什么事，你说清楚！\"宋立人被耿二狗弄得有些烦躁，放下笔靠在椅背上，看着他的大脸。
\"从昨天开始，有上百个非本村的人来领插座和灯泡，说是村民的亲戚，什么远房亲戚都来了！\"耿二狗愁容满面，急切地说。
\"一百个灯泡成本也就三十五块，一百个插座七十块，一天下来不过一百五十块，我们负担得起！\"宋立人既然免费赠送，就是要花钱买人心，有人领取是预料中的事，而且这些花费能提升村民对建材五金产品的信任度。
\"但是我们大部分村子都有这种情况，代县的村子不算少，至少七八十个吧？！一天就是七八千的开销！\"耿二狗深深吸气，这哪是花钱，简直是用簸箕往外撒钱。
\"详细说说！\"宋立人闻言，眉头紧锁，这事似乎并不简单。
\"我们这边突然涌入了将近一百人，其他村落并没有一次性出现这么多人潮，偶尔有几个，但也足以把村里的存货扫空了！\"耿二狗回忆了一下，回答道。
\"最近陈周路不在代理县，刘红昨天下午还去公安局谈大狗赔偿的事，吴倩文整天跟周伟黏在一起，晋实则是边晨艺和张大伟在主持大局，谁会有这种胆量搞事情呢？\"宋立人首先怀疑的是陈周路在幕后操作。
\"你确定大部分村庄的库存今天都被清空了吗？！\"宋立人皱眉再次确认。
\"我确定！\"耿二狗坚定地点头回答。
\"这样，如果真是陈周路在捣鬼，他今天肯定会去别的地方领取我们的免费灯泡和插座。你去那些还没被清空库存的村子，看看有没有你熟悉的人！\"宋立人沉默片刻，然后清晰地抬起头吩咐。
\"哥，如果真的是陈周路带人闹事...\"耿二狗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向宋立人。
\"如果是他，你知道怎么应对，明的不行我们就来暗的！\"宋立人毫不犹豫地回应。
\"就等你这句话了！\"耿二狗露出笑容，有了宋立人的支持，他可以放手行动了。
耿二狗离开后，直奔离代理县最远的圐圙村。
...
刘二带领一百人几乎清空了所有剩余村庄的直销点库存，只留下了圐圙村。
\"刘大，今天怎么换了一拨人？！\"王二愣子站在刘大旁边，看着身后的一百人，疑惑地问。
\"我也不清楚，红哥吩咐的，还让我们把车停得远远的！\"刘大扔掉烟头，吐出一口烟雾，目光深邃地望着远处的圐圙村。
\"好吧，我带人进去！\"王二愣子不再追问，领着第一组人走向圐圙村。
\"去吧，村口有人等着你们！\"王二愣子离村口不到五百米时，对第一组人说。
\"好，老板！\"
第一组的十个人听到王二愣子的话，坚定地保证。
这一百人从昨天的百人中了解到，这份每天三块钱的工作确实轻松赚钱，还能免费领取插座和灯泡，所以今天刘二招募人时，他们格外积极主动。
耿二狗坐在直销点门口，看到十几个人走来，眼睛一亮，立刻起身。
\"你们是圐圙村的村民吗？！\"耿二狗走到队伍旁，问道。
\"是我家大侄子说你们这里可以领灯泡和插座，我们就来了！\"有人反应迅速，连忙回答。
\"你家大侄子叫什么名字？！我要确认这个村里有没有这样的人！\"耿二狗打量着说话的妇女，追问道。
\"我家大侄子叫铁柱！\"妇女毫不犹豫，直接回答。
“...”听到这话，耿二狗沉默不语，紧紧地注视着面前的妇人，妇人被他看得背心发冷，萌生出逃跑的念头。
“铁柱我知道，我们关系不错！”正当妇人打算逃离时，耿二狗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咧嘴说道。
“主要是铁柱告诉我你们的插座和灯泡质量上乘，耐用，否则我们也不会大老远跑来领取啊！”妇人松了口气，不自觉地解释道。
耿二狗微微点头，转身步入屋内。
耿二狗其实并不确定是否有铁柱这个人，询问妇人的名字只是为了试探她，只要妇人稍有破绽，今天这些人就难以脱身。
耿二狗的疑虑消散，皱着眉嘀咕道：“或许是我多虑了！真是因为宣传效果显现了？”
“二狗哥，抽烟！”圐圙村的负责人走近耿二狗，递给他一支烟，讨好地说。
“说过多少次了，叫我二哥，别叫狗哥，多难听！”耿二狗瞥了一眼身旁的年轻人，抱怨道。
“二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正经八百地做生意啊！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年轻人咧嘴一笑，略弯腰说道。
“揭不开锅还抽这么好的烟？！”耿二狗看了看手中的烟，话里有话地说道。
“还不是因为你吗！”年轻人这句话让耿二狗感到十分受用。
“快了，等供销社开业，我们这里也能正常经营了！”耿二狗想起宋立人的叮嘱，自信满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