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着给你一个选择。”郁念白站着，懒着调子，“当初因为不顾你的意愿，把你扔回中原这事情，我后来还因此内疚了许久。”
君怀渊看着郁念白面色微微苍白，但是神色平静的脸，思索了一会儿她口中的“内疚了许久”这几个字的可信性。
“这次，你是选相信郁念欢还是......”
“啊。”君怀渊失落的啊了一声，“我还以为，你是让我选择跟着你走还是不跟你走呢。”
“......少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郁念白似笑非笑，“再说了，你要是不跟我走，我就杀了你，不会存在后面的那个情况。”
君怀渊忽视掉郁念白说的后面一句话，他神色正经道，“现在我觉得我该考虑的选择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郁念白问。
“你说，是公开他们的罪行好，还是直接杀了他们为我父母报仇来的好？”君怀渊说。
郁念白诧异的抬眼看了一眼君怀渊，她还是第一次从君怀渊的口中听到杀这个字，他还说的这么轻描淡写、云淡风轻。
仿佛是什么家常便饭。
看见郁念白看自己的眼神，君怀渊坦荡的笑，甚至还歪了头，“你这是什么眼神，这么不可思议的吗？”
郁念白下意识的反驳道，“不是不可思议，就是觉得好像和传闻中的你、平时的你不太一样。”
郁念白觉得，就算君怀渊说放下了，原谅了那些人好像都没有说这句话让郁念白来的惊讶。
不过血亲之仇，倒也能够理解。
“那是因为，还不够了解我。”君怀渊说，“即使时时刻刻的看着我，也不能算作是完全的我。”
“那是我不还不够了解你？”郁念白挑眉，语气略微的带一丝的威胁。
“你不一样。”君怀渊十分的笃定，“是你太喜欢我了，美化了我。”
我不是，我没有。
郁念白欲言又止，她忍了忍，勉强当作是默认了君怀渊的这个说法吧。
“你这么犹豫，是因为少了关键证据是吗？”郁念白把话题引上正轨。
君怀渊低头，“不是少了关键证据，是基本上没有证据。”
“十几年过去，有的人已然自然病死 ，死的死。”君怀渊偏侧过身，“而且他们不过口头之约，何来证据。”
郁念白一怔，“口头之约就齐聚南疆？”
就非得杀了君怀渊的父母吗？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杀了我父母吗？”
君怀渊语气平和。
“他们想要蜃宫宫主的武功秘籍，这武功霸道狠辣，威力巨大，几乎可以说是同等内力下，压着其他流派打，所以他们眼红了，一开始，他们本就是要杀人越货的。”
这是郁念白头一次听闻这些往事。
“可是正巧遇上了我父母，我父母当然不愿，于是他们就下手了。”
“他们最后从南疆得了点据说是郁念欢内功心法的残卷，但是他们自己钻研不明白，甚至不少人因修炼走火入魔、身中瘴毒。于是掳走李双溪为她传入心法，想要以此威胁郁念欢，想让郁念欢看在我父母的面子上救下李双溪。”
“不过我姑母先郁念欢一步救回李双溪，他们的愿望也因此落了空。”
“可是修炼了残卷的人被反噬折磨，终于是忍不住，又一次试图故技重施，掳走了李双溪。”
郁念白明白了，“所以那个南飞焕……”
“对。”
脉络一点点清晰了起来，原来如此。
“那就直接去做吧。”郁念白忽然开口，“世上本就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真相大白。”
“外界还说我裙下之臣无数呢。”
郁念白说着就觉得委屈。
她在南疆忙得很，整日里脚不沾地，哪里有空去收裙下之臣？
说起这个，君怀渊倒是真想起来好像还真有这么个传言来着。
“不过这样的话，有一点可不好。”
郁念白不知道君怀渊想到哪里去了，她自顾自的说，“就是会有损你以往正派的形象。”
“要不然，咱们搞暗杀吧。”
“……”君怀渊试图提醒道，“可是如果暗杀被人发现，那我岂不是更加没有形象？”
“也对。”郁念白觉得君怀渊说的很有道理，“那我去帮你解决好了，本来这也是我的事情。这样你就不用双手染血了。”
君怀渊一怔。
“我说了，我不是大家以为的那个风光霁月模样。”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觉得我是个烂好人，但是我也不在乎大家都觉得我是个伪君子。”
“我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在做什么就足够了。”
“况且世上道理难分高下，孰是孰非何必执着。”
“毕竟人无完人。”
君怀渊目光灼灼，他语言坚定道，“所以我要自己去完成。”
“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郁念白哑然，“你真的想好了？”
“此心不改。”
“……嗯。”
那便，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