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阳贺家宗祠的顶楼,就在周兴星两人讨论这座大楼的时候,这座大楼上面,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也正一脸唏嘘的看向他们。
老人叫贺纵璧,如今贺家村辈分最高之人,同时也是贺家主导者,在益阳,他的地位恐怕要比前面的几任书记加在一起都要显赫。
而今天,这位如此显赫的老人,脸上却布满了无奈的神色。
只要对贺家有一定了解的人,就会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贺家并不是一个高调的家族,反而是十分低调,甚至有些与世无争。
当然这个低调,要除去面前这座夸张的祠堂。
而贺家之所以要建造这座祠堂,最大的原因,这里是曾经贺家村的所在。
正所谓故土难离,当初贺家村的人,因为这块土地变的富有,等到富有之后,便想要回到故土,这才会不顾众人的眼光,花费巨资拿下这块土地。
“叔祖,他们来了!”
就在老人看向下面的时候,他的背后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开口。
“哎,没有想到,我们也有被人利用的一天!”
听见中年男人的话,老人的脸上生出了些许的无奈。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
就像他说的,他们被人利用了!
前面就说过,贺家并不非那种有点钱就狂妄的势力,更知道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不可以的得罪,前些年别说跟市里的领导起矛盾,就算是区里,他也是敬着的。
原本他觉得,以贺家的家风,应该所有人都跟他一样的想法。
谁知道,贺家并非人人都是这样的想法,特别是一些在益阳本地的人,早就随着财富的累积,改变了心态。
这些年跟李家狼狈为奸,坏事可是不少干,只不过因为两家联手的势力太大,哪怕真的发生了什么大事,也压得下去。
直到这一次。
要知道李志奇,虽然姓李,但妻子却是贺家人,自从于战婷的注意力被杨云风点到李志奇的身上后,于战婷对李志奇的调查就没有停止过。
以李贺两家的势力,当然在于战婷刚开始调查李志奇的时候,就发现了。
所以早早就把李志奇的事情抹去,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于战婷来了一招声东击西。
表面上调查的是李志奇,实际上却将手伸向了贺允祺。
而贺允祺正是他的亲侄孙!
在得知贺允祺出事后,他赶紧找了一些老友,希望将贺允祺捞出来。
但他的老朋友们还没有出手,于战婷派来调查的人,就被人堵住殴打了一顿。
在他知道这件事后,立即就察觉到,这件事背后有人在刻意推动,意思就是让贺家跟于战婷,甚至是于战婷背后的杨云风,赵御明对上。
这就是他说利用的意思。
“叔祖,你看要不要再给一个教训?”
贺纵璧背后的中年男人,在听见这句利用的时候,脸色微微有些变化,随后略带一些怒气的询问。
“你想如何?”
听见中年男人的话,贺纵避的眉头也是一皱。
从中年男人带着怒气的询问,他就知道,自己虽然察觉到了对方的目的,可现在的他,却也是无可奈何!
毕竟掌握一个家族多年的他,清楚的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一个家族,最不能失去的就是信心!
贺家这些年虽然一直低调行事,但并不代表他们心中没有傲气,甚至在贺家人的眼中,整个益阳都是他们的,其他人不过是跟着他们吃一口饭罢了。
如果这次他看着自己的侄孙倒下,而选择袖手旁观的话,对贺家内部的打击必然巨大。
这也是他明知道,有人不怀好意,在暗中算计贺家,也要让贺家有一定的动作。
不然人心一旦散了,再想聚起来,可就千难万难了。
“车上一个是于战婷,另一个就是前面那只不知死活的小蚂蚁周兴星,现在的周兴星在给杨云风做秘书,要说想要立威的话,从他身上下手比较好。”
中年男人听见老爷子询问,立即给出了他的看法。
“那位杨书记不好对付。”
听见这话的贺纵避,脸上立即露出了犹豫之色。
显然他是不想惹杨云风的,但也知道,要是不将手段放在明城最有力量的人那里,所谓的立威也就是一个笑话了。
“叔祖,当年的陈望也不好对付,可最后还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
听见老爷子有顾虑,中年男人的脸上生出了些许的不屑,他的这个不屑是对杨云风的。
在明城走仕途的人那里,杨云风自然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但在商人,或者一些灰色地带的那里,杨云风的地位就没有那么高了,最起码是比不上陈望的。
这倒不是说他们无脑,而是从杨云风来明城到现在,目标一直都放在官场,哪怕前面对地产业出手,在很多人看来,也是因为梁文奇等人的缘故。
而当初的陈望,势力可是渗透进了明城的方方面面。
可就算势力大如陈望,对待益阳的事情,也是小心翼翼,这么多年来,虽然历任书记都是陈望的人,但益阳却一直在他们手中。
这也就是导致,在贺家人眼中,连陈望都奈何不了他们,更何况来明城还不足两年的杨云风!
再加上贺家人,在益阳这么多年,收买,拉拢的官员无数,这也让他们对官员的敬畏之心,降到了最低,觉得只要是官,都能被拉下来。
“既然你有想法,那就去做吧!不过教训一下就好,千万不要出人命!”
听见中年男人的话,贺纵避的脸上闪过一丝忧虑,不过忧虑在他脸上停留的时间不长,很快就被坚定取代。
“你放心,我现在去安排。”
听见老人答应,中年男人的脸上也有了喜色,后面好像怕老爷子改变主意一般,立即就转身离开。
看着中年男人离开的背影,贺纵避的目光再次看向楼下,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就在他做出决定后,脑海中一直都有一种感觉,自己的决定好像是错的。
可话已经说出去,让他这样一个好面子的老人,收回自己的话,显然是有些难的,只能当作自己的感觉是错的。
一直到多年以后,他痛骂上天对自己不公的时候,猛然想到了现在的感觉。
他才明白,并不是上天对他不公,而是自己一意孤行!
最终让贺家的盛况,走到了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