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求你们与我一样,只是要你们每家各出一人,你们怎开始推三阻四起来了?
难不成你们方才说的话都是……假的?
为了你母亲一人,你就要让整个大宁去冒烽烟再起的风险?!
你……”
傅玉棠看着他,一脸痛心地说道:“究竟是国家重要,还是你的亲人更重要?
若因你一人之私,导致和谈破裂,兵祸连结,这千古罪责,你可能担待得起?!”
乔同济:“……”
不是,面前之人怎么不按照套路来?
这些可是他的台词啊!
傅玉棠说的全是他的台词!
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反将一军,乔同济方寸大乱,脑子里一片空白,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最终,只能干巴巴地说道:“不是,我娘她、她年事已高,此去西鸣路途遥远,只怕她老人家受不住。
而且、而且……西鸣那边也不一定会接受她啊……”
对,没错。
不光是傅思兰需要手脚利落敏捷的帮手,西鸣那边要的是也年轻力壮的劳动力,怎么可能会要一个临近六十的老妪呢?
他要是真把他娘送出去,西鸣不光不会要,还会大肆笑话大宁无人,这才让个老妪做媵从。
如此一来,国威不就有损了吗?
所以,为了大宁的脸面和威严着想,他娘也不能随着傅思兰去西鸣啊!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越想越有底气。
乔同济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慢慢挺直了腰杆,直视着傅玉棠,声音微扬道:“请傅相明鉴!
下官并非不愿为国效力,亦不是舍不得家人。
实在是……是为大宁颜面着想。
送一个老妪过去,这着实于礼不合,也平白惹人笑话,有损我大宁体面啊!”
“哪里不合礼数?”
对于他这番妄自菲薄的言论,傅玉棠很不满,当即板起脸,严肃纠正道:“常言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如今,你都把你的宝送给他们了,他们有什么好不满的?!
旁人又有什么可笑的?
敢笑话,那就是他们没眼光,不知老人家的珍贵之处,与大宁的颜面何干?”
乔同济:“……”
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他竟然无法反驳。
利茂彦等人:“……”
他们算是看出来了,傅玉棠答应傅思兰和亲是假,拉着他们一同共沉沦是真。
他们本想用道德和大义绑架傅玉棠,逼她屈服,没想到她反手就将这枷锁砸了回来,而且比他们套得更狠、更绝!
若他们再坚持和亲,便要将自家亲人填进去;
若他们此刻退缩,不舍得自己的亲人,便是自打嘴巴,承认自己方才那番“为国牺牲”的言论全是虚伪之词。
进退两难!
她这是把他们架在火上烤啊!
只不过……
既然他们今天既然敢开这个口,就不怕她出招。
想着,利茂彦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将话题拉回“正轨”,出言道:“傅相,媵从历来选自宫中侍从、官婢,哪有让朝臣家眷充数的道理?
您如此牵扯朝臣家眷,分明是胡搅蛮缠,转移视听!”
“没错!”
乔同济经他这么一提醒也反应过来了,立刻附和道:“傅相,如果你不愿令姐和亲,直言便是,何必挟私报复,点名羞辱同僚,行此不体面之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