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如一愣，讨好的抓住了薛菀的手。
“菀菀，你当然是妈妈的女儿，是妈妈最好的女儿，所以你能不能救救你弟弟。你们两个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谁出事我都不愿意。”
“但你弟弟还小，你在大城市里过的又好，你就可怜可怜他吧，啊……”
李月如说着就开始小声抽泣了起来。
她的哭声像是无声的手狠狠地捏着薛菀的心脏，叫她什么都听不见，感觉不到。
“你先回去吧，明明的事情我会想办法，下次别做这样的事情了。”
薛菀始终狠不下心来对李月如说狠话。
这么多年，为了明明的病情，她费尽心血，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她只是把明明放的比自己更重要。
李月如扑通一声跪了了下来，她恳求地看着薛菀。
“菀菀，妈妈求你了，进去吧，跟你何云飞哥哥好好说话，好不好？”
“就当是妈妈求你了……”
薛菀想要转身，却被抓住了腿，一动也动不了。
上来送菜的服务员被她们母女这幅模样吓了一大跳。
“菀菀……”
薛菀难堪极了，她脸色白了几分，就连胃里那恶心的感觉也窜了起来。
她弯腰想要扶起李月如。
“妈，你先起来。”
为什么她要用这种极端的手段逼迫自己呢？
薛菀不明白。
“菀菀，你要是不答应妈妈，妈妈就不起来。”
李月如红着眼睛看着她。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转头走了之后，我跟你爸会遇到什么吗？”
李月如流着泪哽咽着说道。
“我跟你爸会被逼死的。”
“他已经收了何家的三百万了……”
这些事情李月如本来不想告诉薛菀的。
她也希望薛菀能没有负担。
可是，她也没得选择。
薛菀脑子轰的一声，差点站不稳，她后退了半步，靠在墙上用尽全力才能站得稳。
许久之后，她才轻声地问道：“什么叫他收了何家的三百万？”
刘生源是有些不好的爱好，她不是不知道。左右他们家里也没有多余的钱，而且一个月她给李月如和刘生源的生活费也不少，够他嚯嚯的了。
为什么他还要拿何家的三百万？
“他喜欢赌博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天债主都已经追上门了，甚至还去医院闹了，要不是何云飞给了三百万，我跟明明都会被拉去抵债。”
李月如还维持着跪坐着的姿势，因为带着哭腔，她说话有些模糊不清。
可是薛菀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仿佛看到了那个叫命运的恶魔，挥舞着镰刀一点点逼近她的脖子，叫她退无可退，没有选择。
“妈，你先起来吧。”
这一刻薛菀认命了。
人是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家人的。
她生在这样的家庭是她的悲哀。
这个世界上她血脉相连的亲人就这么两个，要彻底断绝关系何其艰难。
李月如停止了哭泣，任由她扶着自己起来。
“菀菀，你答应了吗？”
“你先出去等我，我去跟何云飞好好谈谈。”
薛菀面如死灰地说道；“我给你的钱是给明明治病的，妈，你要是真的心疼明明，就不要把钱给刘生源。”
她缓缓地转身，把手放在扶手上，不想再去看李月如是什么表情，更不想听到她说什么。
她推开门，里面的何云飞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怎么，跟你那个妈说清楚了？菀菀，你们家欠了我三百万，现在你只能嫁给我。”
“三百万我还给你，放过我好吗？”
薛菀坐在另外一边，明明屋子里还有空调，她像是在冰天雪地坐着一样。
彻骨的寒意包围着她，叫她无处可躲。
“放过你？菀菀，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你知道你那个继父到底欠了我多少钱吗？”
“三百万的高利贷，薛菀，你怎么还？”
“我会尽快还给你，何先生，我已经……”
薛菀有些难堪地闭上了眼睛。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那么一天，她会亲口说出这句话。
“我已经跟了别人了。”
果然男人都是一样的秉性。
薛菀刚刚这么说完，他直接把手边的杯子砸在了地上，像是暴怒的狮子一样。
“原来是一个被别人睡烂了的女人！”
“刘生源这个畜生居然敢骗我。”
何云飞嫌弃地看着薛菀，像是她得了什么传染病一样，甚至从另外一边绕了出去。
薛菀平静地坐在椅子上，对周围的一切无动于衷。
一股熟悉的恶心感窜了起来，薛菀忍不住捂着自己的嘴巴去了洗手间。
她趴在洗手台上几乎要把自己的胃吐出来。
也许是回到润城之后水土不服，总是觉得恶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薛菀总算是缓过来了，她整理好自己这才出了饭店。
李月如在门口焦急地等着，她快步走了过来。
“菀菀，我刚刚看到云飞气冲冲地走了出来，你们聊得怎么样了？”
薛菀摇了摇头，有些怜悯地看着她。
这些年，刘生源四处借钱，明明的病也越来越重了。
李月如被打被骂被嫌弃。
她是怎么过来的。
李月如见到她摇头立刻着急了。
“菀菀，你摇头到底的什么意思啊？怎么不说话？”
“这些钱我会想办法还上的，但是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薛菀声音虽然很轻，但却无比坚定。
李月如似乎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她像是抓住了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样抓着薛菀。
“菀菀，什么叫没有下一次了？”
“我不会再这么无止境地给这个家里补钱了，明明的医药费我也会直接交给医院。妈，我在帝都工作手里也没钱，这些年我给你们的还不够多吗？”
薛菀眼中溢出些许痛苦，看着李月如。
“刘生源这么四处赌钱，我就算是有再多的钱，你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李月如慌乱地低下头。
“菀菀，他就是爱赌博了一点，但他对我们母子……”
“妈，你都这样了还要自欺欺人吗？”
薛菀失望极了。
“最后一次了，你和刘生源之间的事情，我不会再过问了。还有这三百万的债不是我来还，我会叫刘生源自己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