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烫烫——”
“斯哈斯哈——吨吨吨——”
只瞧王行带来的好友大张着嘴巴，不停地吐气——呼气。
口腔与喉间的热意似乎一路蔓延到了他的眉毛处，那一双眉毛高高扬起，几乎无限接近那鬓边的发际线。
好友的这番举动，看得王行倒吸一口热气，忙说道：“你吃慢点，这是粥，不是酒。”
齐木衡一手紧紧抓着碗，怎么也不肯放下，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一句。
王行只听清好友说了 “好吃” 二字。
酒意尚未完全消散的齐木衡，错把盛粥的碗当成了喝酒的碗，直接端起来便哐哐地往嘴里倒去。
王行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
随后，他慢条斯理地夹起一个刚端上来的白菜豆腐饺子，轻轻咬上一口。
咬开后的饺子，断口处清晰可见清脆的白菜与乳白的豆腐，水灵灵的清新色彩，看着令人心情舒爽。
对面的齐木衡，半碗皮蛋瘦肉粥下肚，酒意消散大半。
他左手托着盛皮蛋瘦肉粥的碗，抬起右手对准碗打出一指法诀。
丝丝缕缕的凉意自他指尖冒出，飞入碗边，旋绕着碗一周，碗中的热意也随之散去。
齐木衡端起碗，“咕咚咕咚”几声。
不一会儿，一碗皮蛋瘦肉粥就见了底。
他这般豪放的吃相，瞬间吸引了刚走进院中食客的注意。
“就他吃的那种，给我们一人来上一碗。” 那人爽朗地朝江燎原招手示意。
江燎原看了眼齐木衡，连忙应声：“好的，客官，您先坐着，马上就好。”
吃完一碗粥的齐木衡，酒意全然消散，他抬手大声说道：“给我也再来一碗！”
那豪气雄厚的语气，全然不似在说一碗普通的粥，倒像是在索要冬日里用以驱寒取暖的烈酒一般。
齐木衡两眼放光，眼神已然恢复了往日的清明：“王行，你说的这食肆，果真非凡。”
王行听到这话，得意地挑起眉毛说道：“这是自然，若不是好东西，我能带你一块儿来？”
齐木衡放声大笑，接着拿起筷子夹起一个白菜猪肉馅饺子，直接整个放入口中。
只见他眉头倏地一挑，眼睛瞬间睁大，眼神在一瞬间变得迷离起来：“好吃！”
“这味道，简直绝了啊！”
“不只是味道！”
齐木衡细细感悟着体内灵气的流转。
这跟吃下固本培元丹有何区别？
不，应当是大有区别。
齐木衡自己在心里，回答了自己的疑虑。
这食物比丹药好吃千百倍不说，又没有丹毒的积累。
再看看那价格，齐木衡顿时为自己曾经花在丹药方面的那些灵石，感到心口一阵疼痛。
早知道几个月前王行给他传音时，说的是这等好事，他就应该早些结束闭关。
齐木衡默默地拿出了传音符，向他的道侣传音道：“来万法宗杂役峰下的杨记食肆，这儿有特殊的意外发现。”
确实让人意外。
王行慢条斯理地吃着皮蛋瘦肉粥，越吃越觉得这粥的味道不同于他以前吃过的任何一种。
尤其是吃到里头的皮蛋时，那股奇特的味道余味悠长，令人回味无穷。
有时吃到的是脆的、淡褐色透明的部分，有时吃到的是深青色软糯的部分。
皮蛋究竟是什么蛋呢？
王行从未听过有名叫 “皮” 的野禽猛兽，他只知道鸡蛋、鸭蛋、鸟蛋之类。
还是说，这皮蛋不是某种野禽猛兽下的蛋，而是一种独特的做法呢？
王行在心里默默地想。
就在这时，就听到有人和他有着同样的疑惑，问出了声。
“杨掌柜，这皮蛋，究竟是什么蛋啊？”
杨枫站在院中，笑着看向问这个问题的食客，然后指了指说道：“喏，就是这个。”
“这就是用普通的鸭蛋做的，做的时候，要裹上一层东西，就跟一层皮一样，所以就叫皮蛋了，也叫松花蛋。”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皮蛋轻轻地在桌子上敲了一下。
瞬间，蛋壳上出现了细碎如蜘蛛网般的裂纹。
接着，他挑开皮蛋上面乌青的壳，露出了里面褐色近乎透明的蛋白。
只见那蛋白上，带着松花的花纹，漂亮又奇特。
问话的那人，顿时间恍然大悟：“难怪也叫做松花蛋。”
王行开口道：“我刚才听江燎原说，这皮蛋也能直接吃，能给我来一个吗？”
杨枫笑呵呵地挑了挑眉头，说道：“当然可以，不过可以先试试凉拌皮蛋，这皮蛋不一定都适合大家的口味。”
毕竟一大早直接吃皮蛋确实太挑战味蕾了，还是先从较为温和的凉拌皮蛋开始比较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