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猛地张开颌骨，发出咆哮，每一根骨刺都在震颤：“老东西，你知道个屁，我的威能，是能碾碎星辰的。“
“是能让亿万里混沌都跟着老子的心意翻涌的，就凭你？也配站在这里跟我废话？”
它用龙爪拍向自己颅骨，发出哐当巨响，像是在炫耀那身骨头有多坚硬。
“这片混沌千里之内，老子说一不二，就算是九天玄仙来了，也得给老子趴着，你今天敢跟我上这高空，就是自寻死路！”
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菩提脸上，那股子狂傲自大，简直要冲破混沌的桎梏。
菩提立于清光，道袍被罡风掀起边角，却依旧稳如磐石。
他看着眼前这头张牙舞爪的骨龙，眼神平静得像一潭万年不化的古井，只在深处藏着一丝几不可察的讥诮。
“哦？这么厉害？” 菩提声音不高，却像一柄无形的剑，劈开了骨龙嚣张的咆哮。
“那你可知，天道圣人的道，能让这混沌演化成虚无？”
骨龙舅舅一愣，像是听到天大笑话，它疯狂大笑。
每一根肋骨都在剧烈碰撞，发出刺耳锵锵声，震得周围混沌气流都在翻涌。
“天道圣人？你骗鬼呢？就凭你这副老骨头……”
菩提打断，目光淡淡扫过下方洞口处的三清，“那三人皆是贫道座下弟子。”
他抬眼，看向目瞪口呆的骨龙舅舅，一字一句：“而贫道，被称为为天道圣人。”
“放屁！” 骨龙舅舅暴怒，龙爪猛地指向菩提，幽冥寒气疯狂喷涌。
“你敢骗我，大罗金仙的恐怖，是你能想象的吗？老子一爪子就能拍碎你的脑袋。”
菩提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笑意冰冷刺骨：“你觉得，需要贫道亲自出手吗？”
确实，以菩提身份出手的确有些欺负人了。
不对，是太欺辱畜生了。
“狂妄！” 骨龙舅舅怒吼，龙爪已经凝聚起一团漆黑如墨的能量，眼看就要拍下。
就在此时，菩提指尖轻轻一点，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缕微不可察的道韵，悄无声息地融入混沌中。
刹那间。
万里混沌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搅动。
“吼！”
“嘶！”
“哞！”
无数惊恐万状的嘶吼从四面八方传来，震得整个混沌都在嗡嗡作响。
紧接着，数不清的身影从混沌雾霭中被强行卷出，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有展翅万里的青鸾，羽翼流光溢彩却抖个不停。
有背负山岳的玄龟，缩着脑袋瑟瑟发抖。
更有穷奇，饕餮等凶兽，此刻却像受惊的兔子，眼神里满是恐惧。
这些平日里在洪荒混沌中横行霸道的生灵，此刻却无一例外，都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裹挟着，朝着这边汇聚。
它们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眼高空的菩提与骨龙，而是在靠近的瞬间，齐刷刷地，带着极致的敬畏与惶恐。
然后朝着下方洞口处的三清匍匐在地，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却又清晰无比地传遍每一个角落。
“参见三位圣人！”
“参见三位圣人！”
山呼海啸般的朝拜声，如同惊雷滚过，砸在骨龙舅舅的耳膜上，也砸在它那可笑的骄傲上。
它举在半空的龙爪僵住了，凝聚的能量开始消散。
森白龙首一点点转过去，看着下方那密密麻麻，伏拜在地的洪荒生灵，看着它们对三清那发自灵魂深处的敬畏。
空洞眼眶里，幽冥之火剧烈跳动了几下，然后灭了。
整个混沌高空，只剩下罡风呼啸，以及骨龙舅舅那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僵硬的身影。
混沌泥沼边，窫窳一家子彻底懵了。
窫窳哥哥张大嘴巴，獠牙上挂着的涎水忘了滴落，爪子悬在半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小窫窳眼珠子差点瞪出眼眶，浑身毛根根倒竖，喉咙里发出抽气声，哪还有半分之前的嚣张。
舅舅窫窳更是一屁股瘫在泥里，爪子无意识地刨着，嘴里喃喃：“乖乖…… 这，这是……”
骨龙一族那边，更是死寂得可怕。
刚才还吵吵嚷嚷的骨龙哥哥，此刻嘴巴张得能塞进一颗混沌石，森白的肋骨不断响，那是吓得浑身发抖的动静。
骨龙嫂嫂用爪子死死捂住自己颌骨，生怕一张嘴就泄了气，尾椎骨夹得紧紧，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凶悍。
“你们……你们这群畜生！” 骨龙弟弟对着下方伏拜的兽群嘶吼，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
“谁让你们来的？滚出来回话！”
回应他的，只有上万生灵伏在地上的死寂，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仿佛没听见这愚蠢的咆哮。
就在这时，元始天尊淡淡抬了抬手。
没有惊天动地的法诀，只是随意一挥。
刹那间，上万洪荒生灵像是得到了赦令，齐刷刷地，动作一致地站起身，却依旧低着头，不敢有丝毫异动。
“圣……圣人……” 骨龙舅妈牙齿打着颤，声音细若蚊蝇。
空洞眼眶再无半分幽火，只剩下极致的恐惧。
骨龙一家彻底傻眼了，一个个僵在原地，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圣人，真的是传说中的圣人，他们刚才，竟然对着圣人叫板？还想动手？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冻得它们连骨头缝里都在冒凉气。
“假的，都是假的！”
高空之上，骨龙舅舅嘶吼，像是在给自己壮胆，声音透着一股色厉内荏的疯狂。
“你不是圣人，绝对不是，不过是些旁门左道，召集了些怕你的废物罢了。”
“你修为撑死了与我相当，装什么圣人？少在这里吓唬老子！”
菩提不语，神色平静无波，仿佛在看一只跳梁小丑。
他抬起大手，对着下方轻轻一招。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下一刻，那上万刚刚起身的洪荒生灵，像是受到了无形的感召，又像是源自灵魂深处的本能。
竟然齐刷刷，疯狂转向高空的菩提再次拜倒。
这一次，比刚才拜见三清时更甚三分，头颅深深埋入泥沼，声音全是敬畏与臣服，都在齐声高喊。
“参见天道圣人！”
“参见天道圣人！”
山呼海啸般的朝拜声，如同惊雷滚过混沌，震得整个空间都在嗡鸣。
狠狠砸在骨龙舅舅的耳膜上，砸碎了它最后一丝侥幸。
混沌泥沼旁，骨龙一族彻底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