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山盯着黑血消失的虚空，胸口剧烈起伏着。
那滴诡异的黑血竟能硬抗神符，甚至破开虚空遁走——这绝非寻常邪物所能为。
“小昊，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他沉声问道。
六道镇天环微微震颤，小昊的声音罕见地带着迟疑：“...记不清了。”
他的灵识波动紊乱，仿佛在努力拼凑某些碎片。
“只记得...这东西似曾相识，很是让人厌恶。但具体来历...我的记忆有缺失。”
沈重山眉头紧锁，能让向来眼高于顶的小昊如此忌惮，这黑血的来历恐怕比他想象的更可怕。
“总之，日后若再遇到类似气息...”小昊的语气凝重至极，“务必斩尽杀绝！”
“大，大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旁传来裴勇心有余悸的询问。
沈重山摇了摇头，只是交代以后能灭就灭，灭不掉就远离。
沈重山望着满地狼藉的羯族宝库，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原本只是来借点钱财，没想到一个看守宝库的陈长老，竟牵扯出如此诡谲可怖的存在。
“这次差点阴沟里翻船了。”他冷哼一声，目光扫过四周那些尚未干涸的血迹，那些血迹中隐约还有一些邪恶气息的残留。
裴勇靠坐在断壁旁，虽然服下了疗伤丹药，伤势也恢复了大半。
他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恨声道：“这老狗修炼的邪功，也太恶心了些...为了练功杀这么多无辜的人，简直该死！”
颜卿缓步走来，脸上还有些惨白，显然是被刚才的情况吓的不轻。
她轻叹一声：“其实不止羯族...其他四大氏族，暗地里都在做这等勾当。”
“什么？”沈重山猛地转头。
“皇朝还在的时候，他们就已暗中进行。”颜卿指尖凝聚出一幅灵力地图，上面标注着五大氏族的领地。
“氐族以童男童女祭炼融魂碑，羌族用战俘喂养血蛊，卑族更是在领地内设了九九八十一处人牲祭坛，匈族更是以人为食...”
沈重山越听越是心惊。
这些手段，比魔道修士还要残忍百倍！
“皇朝难道不管？”
“管？”颜卿苦笑，“当时的皇朝内忧外患，等发现时已经晚了...”
沈重山等人进入羯族宝库后，掌心罡气吞吐间，将最后一箱灵晶收入储物戒。
“走吧，先去帮颜姑娘将人救出来。”
......
羯族地牢深处，潮湿的空气中混杂着血腥与污浊的气息。
“哈哈哈，这小丫头还挺倔！”
“扒了她的衣服，看她还硬气不！”
污言秽语中，几个石家侍卫正围着铁笼狞笑。
笼中蜷缩着一名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女，她衣衫破碎，露出的皮肤上满是鞭痕，怀中还死死护着一个更小的孩子。
“轰——！！”
地牢厚重的铁门突然炸成碎片。
沈重山一步踏入，当他看清牢内情形时，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那些侍卫甚至来不及反应，就感觉脖颈一凉——裴勇的巨斧已横扫而过，六颗头颅冲天而起！
“你们...”沈重山看着笼中那些遍体鳞伤的女子，有几人已经神志不清，却仍本能地护着怀中的孩子。
他的声音第一次有些发抖，“这都是皇朝遗民？”
颜卿脸色惨白地点头：“石家专门圈养他们...用来试药、炼器...”
“够了。”
沈重山突然平静下来的语气，让六道镇天环里的小昊都感到心悸。
原本他还想着为了几个氏族的宝库弄出个上古遗迹坑杀他们，未免有违天和，心下甚至还有些过意不去。
现在看来，五大氏族，死有余辜。
他紧握双拳，指骨间咯吱作响，“老裴，白灼。”
“大哥。”
“在。”
“今日石家上下。”
“鸡犬不留！”
......
半个时辰后，羯族，石家燃起滔天大火。
随后，沈重山带着裴勇颜卿白灼三人，先后光顾了剩下的四家氏族。
到了之后，果然如颜卿所说，尽是十恶不赦之徒，而且都是修炼的同一种邪恶功法，好在这次没有在出现陈长老那种棘手的情况，更加没有诡异黑血的出现。
几人如法炮制，只不过这次顺序换了下，先杀人，后夺宝。
“哈哈哈，大哥，这回我们是真的发财了吧？”裴勇带着白灼来到沈重山面前，递过藏着从匈族跟羌族收来宝物的储物戒，脸上藏不住的高兴。
“那肯定啊，沈兄你是不知道，那匈族跟羌族简直不当人啊，这么多年下来杀人夺宝，不知道积攒了多少宝物。”白灼也是一脸兴奋。
沈重山笑笑：“你们留着吧，我这也有不少，嘿嘿...”
几家所落下来，几人也算是盆满钵满了。
颜卿在一旁轻笑看着几人，方才沈重山要与她分赃，不过她没有接受，在她看来，能救出那些皇朝遗民就已经知足了。
“好了，这边事情也结束，接下来，也该去替玉竹师姐算账了。”沈重山冷眸微动，随后带着几人转道“上古遗迹”。
......
“上古遗迹”外围，此时聚集了以五大氏族为主的众多修士。
“轰——！”
一道璀璨的破阵灵光轰击在遗迹入口的古老阵纹上，激起漫天符文涟漪。
五大氏族的修士们欢呼雀跃，却没人注意到人群边缘的两个年轻面孔，正是一路跟随而来的付清和苏慧凝二人。
“师姐，这阵法快要破开了，到时候我们也进去吧？”付清压低声音，但不难听出来其中的兴奋之意。
再看苏慧，此时手指正悄悄勾勒着空中残留的符文轨迹。
“第三重星移斗转阵眼的位置，分明是新的，最多不超过七天。”
旋即素手轻抚过腰间罗盘。
只见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定格在一个令人心惊的方位。
“不止如此...整个大阵的核心阵枢被人改动过。表面看是上古封禁阵法，实际上，还有一道隐没在暗处的杀阵。”
“什么？杀阵？”
“看那些破阵的灵力流向——”
付清瞳孔骤缩，五大氏族修士们轰出的破阵灵力，竟有七成被暗中导流向地底！
而那个方位...正是苏慧罗盘所指的位置。
“有人在借刀杀人。”付清后背沁出冷汗。
“五大氏族拼死破阵，却不知道最终自己成了困兽。”
正说着，遗迹入口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爆响。
最外层的阵法光幕终于破碎，露出内部幽深的甬道。
五大氏族的族长们迫不及待地冲在最前，却没发现脚下的阵纹碎片正化作隐没印记，悄然缠上他们的鞋底。
“师姐？”付清看向苏慧，询问她的意见。
因为苏慧是阵法师，跟着她一定安全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