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称呼是什么意思？”
红骷髅这劈头盖脸的一顿称呼，让洛安稍微有些搞不清楚现状。
“正常来说不应该是报对方的身世吗，为什么轮到我就是这样？”
“每个人到这里听到的内容都是固定的，这是我的职责。”
红骷髅的身影自空中飘落，虽说那身破烂斗篷看起来很酷炫，但实际落到身边，七十多年足时发酵的酸爽气息还是让洛安险些掉头就走。
“你这是没洗过澡吗，味太大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倒是险些让绷着脸的红骷髅直接失去平衡摔到地上。
“洛安先生，我觉得话题的重点不应该放在这些事情上。”
“但这个对我们之间的有效交流造成了影响，而且你能不能离远点……”
一边说着，洛安捏起鼻子不断地摆手，仿佛红骷髅身上的气味已经蔓延到他这边，露出来半张脸上的表情也满是嫌弃。
“洛安先生，虽然我现在仍具备实体，但受到无限宝石的影响，应该不会产生你所说的那种气味。”
眼看着洛安丝毫没有改观的脸色，哪怕是承受几十年孤寂自诩心如磐石的红骷髅也是感觉自己太阳穴的血管突突直跳。
“您要是再维持当前的状态，这对话可就没办法进行下去了。”
红骷髅下达了最后通牒，洛安也只好将护在鼻尖的手掌放下。
只是刚放下用于遮挡的手掌，那让洛安不适的气息再度钻进了鼻尖，让他指尖几乎是下意识地猛颤抖了几下。
“再强调一遍，本人身上不存在任何异常的味道。”
见到洛安如此表现，红骷髅也是险些情绪失控。
自从他被莫名其妙传送到沃米尔星当“守门人”并接受了这一职责之后，内心情绪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出现过这么剧烈的波动了。
“洛安先生，别的话就不说了，本人也知道您这次前来的目的。”
深吸一口气之后，红骷髅才恢复了一开始的平淡语气。
“我想告诉您的只有一点：您的诉求根本是不可能的。
“‘以所爱之人的生命换取宝石’，这是灵魂宝石的自诞生之初便伴随其生的铁律。”
“我都还没说自己要来做什么。”
闻言，洛安脸上笑容逐渐收敛。
“你身为灵魂宝石的看守者，难道还有权力将寻求宝石的人拒之门外吗？”
“本人自然没有那种权力，只是如今已经有两位探求者入内，我只是在履行职责。”
“那我今天就非要进去了……”
说罢，洛安将进化信赖者取出，只是这样的行动却并没有让红骷髅的身躯挪动一丝一毫。
“洛安先生，这样唬人的姿态对我来说并无作用。
“你自己也清楚，一条时间线内只能有一个‘你’拥有这份力量。”
“你说的倒是没错，我现在确实没办法变身为奈克瑟斯。”
听红骷髅说罢，洛安长出一口气，再将进化信赖者收回怀里。
“所以我选择了其他计划，比如说……”
洛安嘴角一咧，但这动作似乎起了连锁反应，让他的面部肌肉短短数秒便是犹如干涸的土地一般遍布裂痕，那漆黑的痕迹底下仿佛还显露出微弱的红色光芒。
见状，红骷髅似乎明白了什么，眼底闪过一道光芒，旋即一声轻叹回荡在这片遍布死寂的空间。
“不知道是何等强大的觉悟，才会让你做出这种选择。”
“只是疼半天罢了，倒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红骷髅面前的这个“洛安”说话的同时，逐渐变得苍白的脸部肌肤如破瓷片般掉落，显露出下方红黑交替的纹路。
十多秒之后甚至不用张嘴，只是轻微一阵风刮过，“洛安”身上就会有大片碎屑剥落，直到身上一处完整的皮肤都找不出来。
“挖块肉一样等级的痛楚，还能承受。”
这句话说完，“洛安”的身躯似乎再也无法支撑，“噗”地爆裂开来，碎屑被沃米尔星肆虐的暴风卷上高空，最终消失不见。
红骷髅盯着阴沉的天空看了一阵，随后伸出手，一道微弱的红色光芒从上空飘落，在那枯槁的掌心跳动一阵之后，终于熄灭。
而红骷髅再抬头看向上方，却见到一束光芒朝沃米尔星深处照射过去，在这终年被黑暗和风暴笼罩的星球中显得尤为扎眼。
“事已至此，我也只能祝你得偿所愿了。”
红骷髅摇了摇头，身躯也随风飘散，仿佛并未存在于这个星球上。
与此同时，正在悬崖边上绞成一团的两名特工也听见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当即便停下了争斗。
“敌人？”
“不应该吧，守门人不是说了，在我们获取灵魂宝石之前没人能上来吗？”
“人的确不能上来，但碍不住现在我不算是‘人’。”
熟悉的轻笑声自两人身侧传出，只是回头看去的时候，这两位身经百战的特工都是惊讶地松开对方一跃而起。
“我靠，洛安？！”
率先惊呼出声的鹰眼伸手往对方身上抓了一把，但手掌却直接穿过了面前那道虚幻得几乎透明的身躯。
“你怎么回事？”
“没什么，稍微死了一次。”
“这可不是什么能够轻描淡写和我们谈的话题，所以这东西是真货？”
黑寡妇这样一说，鹰眼这才见到被洛安放在手心的那颗宝石。
“用所爱之人换取宝石，洛安你自己跳下去了？！”
想通其中因果之后，鹰眼的表情顿时变得异常难看。
“这样回去其他人会拿我们祭旗的吧？”
“其他人姑且不论，海拉和旺达都会疯掉的。”
两名特工达成共识之后，脸上都显露出一抹颓然。
“你们淡定一点，这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洛安这句话在两人听来纯粹就是徒劳的安慰，不过听见洛安这样说，两人还是抬起了头。
“我身上有灵魂宝石的力量，只是在外面将身躯实体毁了。
“只要你们成功用无限宝石将世界拉回正轨，我就能够复活……不对，我还没死来着。”
挠着头想了一会措辞，最后洛安决定放弃思考，直接跳过这段。
“你们拿着这个，把东西交给海拉，她会知道怎么处理。
“放轻松点，我有很多的‘备用方案’。”
说完这些，洛安身躯在空中轻巧地转了个圈，径直冲进了进化信赖者中心的宝石之内。
也正是在这一切发生的同时，原本世界中，海拉正挺枪刺出，却没有击中目标的手感，抬头看去却是见到周围的扎古机体和远处的战舰都在迅速变得透明。
海拉的手掌松开长枪之后，轻覆上胸膛战甲传来的冰冷触感让她稍有些不适。
“洛安他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