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章补了3000字,从(补)看起)
直播间中,各种震惊的弹幕,层出不穷。
而伐木场中,今天选取了《自然守护者》这个事件的苏云鲲,也是彻底反应过来了,他喃喃道:
“‘代替你陪着我的是年轮’,刚才陈昂说那一株树,是谷叔和孙晓倩一起栽的。”
“也就是说,孙晓倩真的和谷叔有过一段情,也知道自己即将前往国外,就亲手栽了一棵树,作为纪念,留给谷叔,让一天天长大的树苗,代替自己陪着谷叔。”
“这种留情方法……”
说到后面,苏云鲲已经有些不忍心说下去了。
作为国民老公他他是真的知道,年轻时遇见过太惊艳的人,而且还留下过‘印记’之后,会对人有多大的影响。
如今还有30岁,甚至40岁的女粉丝,为了等自己,一辈子没嫁人,每次开演唱,都千里迢迢的来追星。
他不是没劝过。
实在是劝不动啊。
而作为女人,作为心理学博士的索菲亚,却皱起了眉头,直言不讳道:
“这个女人,不仅拒绝了谷叔,还断绝了其他女性走入谷叔内心的希望。”
“难怪谷叔,五十多岁了,也没有什么恶习,却依旧孑然一身。”
“这个女人,实在有些恶毒了。”
一旁,同样作为女人的金惠研,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知道自己要留学,甚至可能一辈子都回不来华国,却做这样‘留情’的事。”
“就如歌词所说,代替你陪着我的是年轮,这葬送的是谷叔的青春,甚至谷叔的一生!”
听到他们这样说孙晓倩,谷小民明显有些激动了。
陈昂见状,也是麻了,唱的这么明显了,这些人却还是听不懂,为免因为误会引发冲突,他只得加快唱起了副歌:
“数着一圈圈年轮。”
“我认真,将心事都封存。”
“密密麻麻是我的自尊。”
“修改一次次离分。”
“我承认,曾幻想过永恒。”
“可惜从没人陪我演这剧本。”
“可惜从没人陪我演这剧本。”
……
副歌唱完,所有向往成员都愣了愣。
因为,他们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因为,副歌部分表达出来的情感,已经不能简单的说是遗憾了。
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痛,痛彻心扉的痛。
一直想搞清楚真相的苏云鲲,微微皱眉:
“这歌词?怎么感觉不是因为出国而导致的天南地北的分别,而是生离死别啊。”
“确实是生离死别!谷叔,是这样吗?”陈昂叹了口气,终于说出来自己察觉的真相!
“是!晓倩三十多年前就死了,她当时不是要出国,是要死了!”听完《年轮》,已经泪流满面的谷小民,哽咽着说出了真相,说出了他心里最迈不过去的一道坎。
“怎么可能,日记本里,写的明明白白的,孙晓倩刚来的时候,十指不沾阳春水,柔柔弱弱,肤白貌美,怎么可能是将死之人?”金惠研满脸的不可置信。
而陈昂却微微一叹:
“柔柔弱弱,是身体已经做不了重活,十指不沾阳春水同理,至于肤白貌美,那个年代,哪来的那么多护肤品,其实就是脸色苍白。”
“没猜错的话,孙晓倩之所以来伐木场,不是做财务熟悉公司好接手。”
“而是已经得了重病,没时间多久能活了。”
“她只是想燃烧一下自己即将消逝的青春,而不是天天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等死吧!”
(补)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选了《自然守护者》这个事件的苏云鲲,忍不住的低喃:
“对上了,全对上了。”
“逻辑通了。”
“谷叔没撒谎,曾荣的日记也没乱写。”
“只是每个人看待事情的角度不同,都因为有视角的限制,才会出现这种都在说真话,可却显得矛盾的故事。”
一听这话,安迪微微皱眉。
作为自由的,将‘礼貌上床’刻进骨子里,真正在黑帮待过的米国人,他很是直接的问道:
“如果没说错,按照日记的记录,孙晓倩5月底来的,年底就走了。”
“哪怕之后还有联系。”
“真正的相处时间,最多也就半年多一些。”
“可能有这深厚的情感吗?”
“我不明白。”
听到这话,被往事重提,陷入回忆中有些神伤的谷小民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哪怕一个字。
一旁的陈昂,只是微微一叹,替他向安迪,也向全世界正看着节目的观众做了回答: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这是我们华国,很古老,也很传统,一直经久不衰的爱情观!”
闻言,安迪摇了摇头:
“很美的句子,我认可这个说法。”
“可我还是有些理解不了日记中,这位谷叔对着树说话说话的怪异行为。”
“如果只是想念的话,看照片睹物思人也行,去孙晓倩的墓地悼念也行。”
“为什么在这片伐木场,一守就是三十多年?”
“这不符合常理啊。”
话音落下,陈昂笑了:
“我曾经读过一本书,叫《项脊轩志》,里面有句话说的很好。”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孙晓倩过世了,谷叔的念想,也就只有那些和孙晓倩一起植下的树了。”
“看着它们生根发芽,看着它们茁壮成长,看着他们长出一圈又一圈的年轮……”
“我想,这就是《自然守护者》这个事件名称的由来。”
“谷叔守护的是自然,也是他的念想!”
此话一出,安迪不说话了。
他看着眼前经过三十多年岁月,已经长成的参天大树的,伸出了手。
这位好莱坞影帝,这次是真的被神秘东方文化与传承给震撼到了。
只有最先找到曾荣留下的日记,也是看日记看了最多遍金惠研,眉头依旧皱起。
他倒不是对陈昂的说法,有什么质疑。
毕竟泡菜国在古代,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华国的藩属国。
文化方面,受华国的影响很大,她比安迪更懂这两个说法中,蕴藏的那种刻骨铭心。
只是眼见着陈昂一枝独秀,没抢到镜头的她很不甘心,直接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可日记中,明明白白的记载了,孙晓倩的家里人,很不喜欢谷叔,甚至还派人找了他,甚至让他丢了工作。”
“孙晓倩被接回家的时候,谷叔也只是白天追车追到城里,傍晚就回来了。”
“和谷叔的说孙晓倩过世,而不是留学的说法完全说不通啊。”
“更诡异的是,日记里还提过,谷叔明明去城里不到一天,却说什么办了孙晓倩的后事……”
“这自相矛盾啊。”
这下,出陈昂没有在开口。
因为,谷小民的情绪,已经开始渐渐恢复,他露出一抹追忆的神色道:
“晓倩的家人,最初只以为我接近晓倩是图他们家的钱,所以才表达了不满。”
“曾荣只看到了孙家派人过来把我叫出去,只看到了我丢工作。”
“却不知道,孙家派人过来是如实告知我晓倩病症,她的身体情况。”
“后来演变成我失业,也只是给我最后一点陪晓倩的时间,当时的她,身体已经无可挽回了,伐木场待不下去了。”
“我给晓倩办后事,也是在‘失业’期间。”
听完谷小民的讲述,金惠研眉头皱的更深了,她看着50多岁,仍然孑然一身谷小民,完全想不通了:
“这家伐木场,不就是孙家的吗?”
“为什么要这样掩饰,那样掩饰?”
“还有,谷叔,你既然获得了孙家人的认可,为什么会落魄成这样?”
“落魄吗?我不觉得!”谷小民看了看自己还算干净的衣服,只是轻笑着摇了摇头。
金惠研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这还不落魄吗?”
“孙家,三十多年前能有伐木场的公司,撞上你们华国经济腾飞腾飞的三十年,如今的规模肯定不小吧。”
“你为孙晓倩付出那么多,这么多年都不变心。”
“他们但凡有一点怜悯,稍微帮你一把。”
“你如今的生活,肯定会好过很多。”
“不至于这么大年纪了,还大冷天的骑着摩托巡山吧。”
闻言,谷小民只是笑了笑:“我觉得巡山挺好,这里承载着我的青春,有我的念想。”
金惠研只觉这是托词,正要一问到底。
陈昂却已经笑着插话了:
“谷叔,没猜错的话,当时的孙家,也正风雨飘摇吧。”
此言一出,其他人都是一愣。
而谷小民则讶异的看了陈昂一眼:“你怎么知道?”
陈昂笑了笑:
“那是一个混乱的年代,既有开放后的经济腾飞,又是整个社会的‘严打’时期。”
“诚如金惠研所言,那个时候能起来的公司,借着经济腾飞的风口,确实能做到不小规模。”
“但混乱中有机遇是没错,但也有危机。”
“看孙家做什么事情都小心翼翼的样子,不敢暴露孙晓倩病情,不敢说你最后是去陪孙晓倩,而是借口开除,甚至不敢跟你牵扯太深。”
“怕的,就是连累谷叔你吧!”
“以至于在那位写日记的曾荣眼中,事情才会变得那样迷雾重重,甚至诡异吧!”
话音落下,在场的所有人,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谁也没想到,陈昂仅凭着一些蛛丝马迹,能推理出来这么多东西。
而谷小民,此刻眼里也有着一抹深深的敬畏:
“这才是真正的读书人,通过一些细节的观察,就能对事件的内情,鞭辟入里。”
“没错,孙家的第一桶金,来的并不怎么光彩。”
“当然,在那个混乱的年代,没几个说得清,自己第第一桶金是怎么来的。”
“晓倩死后不到一年,孙家人就陆续被抓,提审。”
听到这句话,金惠研眼中精光一闪,既然眼看着拿不到向往之星了,她便想到了一个制造话题的好办法,开始了灵魂一问:
“既然被抓,提审了,那就是真的有问题。”
“谷叔,孙晓倩真的如曾荣日记记录里的那般,完美无瑕。”
“或者说,被抓的孙家人,有忏悔他们所做的事吗?”
此言一出,谷小民当即皱起了眉。
他都50多了,能被孙晓倩看上,能获得孙家人的认可,自然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山野村夫。
他能看出来,金惠研在找话题。
可如今这个话题,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说孙晓倩完美无瑕?不知道孙家的第一桶金,来的不怎么正?
把孙晓倩包装成圣女?他说不出口。
可要说孙晓倩多有心机,孙家人也一群坏种,那更是纯属扯淡。
那么一个混乱的年代里,一个人开公司,做生意,没有打点,没有靠山和手段,那是玄幻。
可就在他愁着怎么开口时。
已经对金惠研几次三番找话题搞事很不爽的轩辕傲天开口了:
“金惠研,你们泡菜国的财阀有忏悔的吗?”
“我听说你就出身在一个小财阀,金家。”
“你们金家第一桶金哪来的?”
“你们金家,忏悔了吗?”
此言一出,金惠研当即蚌埠住了。
要说第一桶金来路不正,谁有泡菜国的财阀来路不正。
那特么可是能把战后慰安妇的赔偿金和出国‘务工’,从事‘陪酒’工作的女孩,寄回来的钱,当做启动资金,一步步做大的。
要说见不得光,谁又能有泡菜国财阀各种不把人当人的手段,见不得光呢。
作为泡菜国韩流文化宣传大使的她,看向轩辕傲天嘴角抽了抽,很是勉强的回道:
“这是在谈谷叔和孙家的事。”
“我只是觉得说不通,提出疑问而已。”
闻言,谷小民没有再避让,他沉声道:
“孙家人没有对不起群众,他们一家都不是坏人,只是时代的一粒灰尘,掉在一个家族身上,就是一座山。”
“时也,命也罢了!”
“我不相信。”金惠研好不容易找到的话题,好不容易吸引的镜头,自然轻易放过。
谷小民皱了皱眉,反正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都已经尘埃落定了,他正想透露细节。
一旁的陈昂,却先一步怼了回去:
“忏悔录里没有忏悔。”
“都是愿赌服输的从容。”
“这个回答满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