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妇牵了牵嘴角：“孩子们之间开玩笑，算不上是欺负吧？”
“李太太说得对。”姜成山忍不住了。
带着笑容道：“女孩子之间闹矛盾，那不是很正常的……嘶——”
他话没说完，胳膊上软肉被狠狠拧了一把。
剧痛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
“闭嘴！”冯婉仪低声道：“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让茉茉来！”
姜成山：？
他不敢置信，压低了声音吼：“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他最喜欢的就是冯婉仪的柔顺。
以夫为天，对他唯命是从。
她现在不但敢拧他，还敢呵斥他？是想造反不成？
带着几分不愉，姜成山才要发火，就见冯婉仪抬起一双通红的眼睛。
她把姜涵搂在怀里，直勾勾迎上姜成山的视线，用从未有过的坚定语气恶狠狠咬牙：“我是疯了！姜成山，你要是敢再多说一个字，我跟你拼命！”
“我只知道我的女儿受了委屈，我没用没有办法帮她讨个公道。”
她露出几分嘲讽，强忍泪意：“指望茉茉，起码还能挺直腰版。指望你，只能点头哈腰给那些欺负涵涵的人道歉。”
“我可以不要脸，我可以没有尊严，但是我的女儿不行！”
姜成山怔住了。
他从没听过冯婉仪用这么坚定的语气说话。
真是反了天了。
跟中邪一样。
“姜茉是我女儿，我都没办法她能翻出天来？”他不由嘀咕：“要是能，我不想给涵涵撑腰？”
他的脸上有点挂不住。
还不是他没本事，姜家的地位不够？
抹了把脸，终究没再说什么。
他们夫妻之间的官司没人关心，如果没有姜茉，在场这些人根本不会给姜家半点眼色。
上流圈子的规则，一贯就是这么阶层分明、弱肉强食。
姜茉靠在椅子上。
生理期整个人都是懒懒的，腰酸无力，让她看起来娇媚又倦怠，海棠初睡醒似的。
漂亮，娇气，但也很容易叫人看轻。
这种空有容貌的年轻女孩子懂什么呢？不过是仗着背后有人，骄纵了点。
稍微使点手段，哄一哄吓一吓就好了。
李太太心底十拿九稳，故意放低了些姿态：“不过终究是我们家孩子做得有些过分，让姜小姐不高兴。这样，我替我们家孩子赔个不是。”
她语气轻飘飘的，根本没有多少歉意。
保养良好的手指压着一张卡推过来，笑道：“这是我们商场的至尊vip卡，算是我给姜小姐的歉意。姜小姐觉得怎么样？”
先轻描淡写、大事化小，然后给个甜枣。
其他贵妇有样学样，和善地纷纷应声：“就是就是，孩子们打打闹闹嘛，不值当郑重其事。”
“这是我们家会所的vip卡，也当是我们家给姜小姐的补偿。”
“我们家不像李太太、周太太这么阔绰，我个人送姜小姐一套首饰，您别嫌弃寒酸。”
……
姜成山听得心情激荡，恨不能冲上去替姜茉全都收下来。
这不是补偿，这都是来往的人脉啊！
更何况有些vip卡，有钱都弄不到，真正的有市无价。
财帛动人心，李太太不觉得姜茉这样出身一般的年轻姑娘能拒绝这些诱惑，抬着下巴优雅微笑，等着她服软。
姜茉垂眼看了看。
片刻间她面前堆了不少东西，是寻常人一辈子都触摸不到的。
没看姜成山眼睛都黏在上面了吗？
她不说好不好，懒洋洋撩起眼睑：“姜涵。”
她问：“你觉得怎么样？”
姜涵垂着头，泪水控制不住地涌出来。
她努力睁大眼睛，声音很小很小：“我听姐姐的。”
能有现在的情况，已经是她没有想过的了。
如果不是姜末，这些贵妇连亲自来看她这个受害人一眼都不肯。
她不能太贪心。
可是——
姜涵咬紧嘴唇，唇瓣抖动。
她不甘心。
她真的好不甘心啊。
又不甘心又委屈，沉重的情绪像是巨石压在她的心口，她快要窒息了。
“姜涵。”姜末软软的喊她：“我问你，你觉得这件事情这么处理，怎么样？”
姜涵张了张嘴，刚想重复刚才的回答。
就听姜茉语调微凉：“这是你的事情，你不要说听我的。你才是当事人，我听你的。你告诉我，你觉得怎么样？”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透出几分严肃。
姜涵怔住。
李太太的心里涌出几分奇怪的不安。
她笑了笑：“姜小姐，姜二小姐毕竟年纪还小。咱们大人说话，小孩子怎么听得懂？不如……”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