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方想刚进入曹天伟的办公室，就看到曹天伟正在泡茶。
“我打算给他组建一个小组。”
方想看着曹天伟现在愈加熟练的泡茶技术，静静地等着。
直到那盏精美的白瓷茶杯盛满了普洱的时候，才开口。
“你还真看好他？
你也不瞅瞅，他造的那叫什么垃圾。。。”
曹天伟现在也算长进了， 知道普洱不能用大碗泡，而是买了一套专门泡茶的茶具。
可怎么泡茶的技术长进了，人却有些极端了呢？
“话不能这么说。
就算是垃圾，也是一种尝试不是吗？
以前没钱，没精力去研究电动车，可现在人家凭借自己的万般努力，走出了一条出人头地的路。
咱们总不好去打击人家吧。
况且，我还挺看好他的。”
方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然后发现堆味儿严重，瞥了一眼茶壶，怀疑曹天伟是不是忘了洗茶了。
“那是，现在是有钱了，所以就去折腾这些新东西？
要我说，还不如多开两条生产线，多造几台车，赚点外汇呢。。。”
曹天伟却捧着茶杯喝的美滋滋的，一点都没觉得味道不对。
“要按你这么说，咱们还搞什么军事装备啊。
干脆不要部队了，全去搞经济得了。”
方想也是无奈。
曹天伟现在已经五十多了，眼瞅着已经到了保守的年龄。
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下降，满脑子都是眼前的一亩三分地。
“那不一样。。。
所以，你是真觉得他能搞出点动静来？”
曹天伟终于发现此时方想的态度有些不对了。
放下茶盏，沉吟了片刻后，回想起自己的这个小师弟，半辈子过去了，哪里失误过？
既然方想已经决定这么搞，难不成是真的看好？
“电车肯定是有前途的。
不过不是现在。
现在老百姓用电还麻烦着呢，三天两头的断电。
晚上开个灯、看个电视还得算计着那点电费。
他那种完全充电的车，要真大批量的铺开造，国外我不好说行不行得通。
起码在国内，是完全没有市场的。
就一点，充电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就彻底堵死了他那台纯电车的路。”
方想顺手抄起那把茶壶，打开壶盖看了看，一股水雾袅袅升起。
把茶壶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果然一股堆味儿。
干脆直接将茶叶倒进了垃圾篓。
“诶！我刚泡的茶，还没喝二道呢。。。”
曹天伟一看，当即就急了。
“你泡的是个屁，我给你泡一壶。”
方想动作很快，曹天伟哪里能拦得住。
说话间就把茶壶里那一整块普洱给倒了出去。
然后抓起那一饼普洱，眼睛扫了扫，还真发现一把茶刀，然后轻轻撬下来一块，在仔细的分开。
“那你都这么说了，为什么还要支持他？”
曹天伟看茶已经倒掉了，便也不再说什么。
眼睛盯着方想的手，打算看看他怎么弄，但嘴上却没闲着。
“纯电车这条路走不通，就换条路走呗。
可以搞混动，还可以搞增程。
我又不傻，明知道搞电车是死路一条，还非要将南墙撞到死啊？”
方想也是利索，手上拆着茶，嘴上也解释着。
“什么是混动，什么是增程？
怎么听的我一头雾水呢？”
曹天伟第一次听说这个新鲜词儿，自然要问一嘴。
“是这样的。。。。。。”
方想拆好了茶，然后拎起暖水壶，开始往茶壶里倒水。
倒满了之后，拿起茶壶晃了晃，便将里面的水倒掉。
看的曹天伟眼皮子都快睁不开了，一颤一颤的。
但方想嘴里说着话，他也不好打断，只能憋着。
直到洗了两次茶之后，暖水壶里没水了。
“小吴，去，再去打一壶水。”
方想终于将混动和增程的意思，给曹天伟解释完了之后。
才发现水壶里已经没水了，然后拎着水壶，对着曹天伟的秘书粉吩咐了一句。
“你刚才那是干嘛？”
曹天伟此时还在心疼他的茶叶，也不知道他刚才到底听没听进去。
“洗茶。
你不觉得你泡的茶，一股子怪味吗？”
方想重新坐下，翻了翻眼皮。
“我觉得挺好的。。。
所以说，你是打算让他研究一下混动和增程？”
曹天伟用手指蹭了蹭鼻子。
自觉喝茶这件事情，讲究不过方想，干脆也不提了，又回到了正题上。
“主要是混动。
混动算是比较简单的，加四个小电机，再把电瓶换个大的就行。
对电控方面要求也低，却能明显降低油耗。
如果进度快的话，我估摸着两年后就能有个成品出来了。”
方想拿起曹天伟放在桌子上的烟盒，摸出两支，给自己和曹天伟一人分了一支。
“能降低油耗？
降低多少？”
曹天伟也是自觉，当即就拿起火柴，给俩人点上烟。
瞬间屋子里就开始烟雾缭绕了起来。
“多了不好说，百分之二三十还是可以的。”
方想抽了一口烟，吐出一长串烟雾。
才缓缓说道。
“省这么多？不太可能吧？”
曹天伟脸上有些惊讶的同时，还带些不信的表情。
“那我问你，车子在什么情况下最费油？”
方想弹了弹烟灰，眼皮子一抬，看向曹天伟。
“当然是起步和缓行的时候啊？
然后就是急加速和高速巡航的时候。”
曹天伟鼻子一翘，这问题还能难倒他？
都是干了二十年汽车的老汽车人了，这问题等于问他1+1等于几。
“教授，水来了。”
此时，秘书小吴拎着水壶进来了，将水壶放在了方想的手边后，便默默退到了一边。
“那我问你，如果在起步阶段、低速行驶阶段。
用电机来替代发动机功能，是不是能省下很多油？”
方想拔掉暖水瓶上的木塞子，开始往茶壶里倒水。
等茶壶灌满了水之后，放下水壶，开始提起茶壶给俩人面前的茶盏里斟茶。
“嘶。。。
你说的还真是！
只是。。。”
曹天伟顿时从歪靠在座椅上的姿势，变成了端坐。
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方想。
“只是什么？”
方想却没理他，而是再次端起茶盏，吹了吹上面的热气，抿了一小口。
嗯，这次味道好多了。
“那也省不了太多的油啊？
除非。。。”
曹天伟眼珠子一转，马上就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除非急加速的时候，电机也参与进去，是也不是？”
方想再次对着茶盏吹了吹气，待温度降下来后，一小口一小口的将茶抿完。
然后才抬眼看着曹天伟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