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啊,你就听你儿子一劝吧,他还是一个孩子,你死了还要他给你收尸呢!不收尸你连胎都投不了。”
旁边的人悄悄扯了扯说话人的袖子:“小声点,不让搞封建迷信。”
吓得说话的人连忙低下头,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才松了口气。
投不了胎!
张华有些畏惧的咽了咽口水。
那不行,他还想下辈子投个好胎呢!
孙简章见犯罪人员脸上有动容的神色,从沟通员的手里拿过大喇叭:“张华,放开人质,弃械投降,我们不会为难你的儿子。”
张华动了动皲裂的嘴唇,低头看着抱着他大腿的‘儿子’,唤起他一丝父爱。
小小的孩子刚出生就是‘滋’了他一脸尿。
他当时摸了一把脸上的尿,还让他多尿点,滋远点,长大了才有出息。
后来他染上了赌博的嗜好,就再也没管过他们母子。
他要是没失手杀了他妈,日子还能过下去。
他都干了什么!
时想想瞅准时间,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爸!”
吓得张华一激灵,一巴掌呼在她后脑勺上:“嚎什么嚎?吓老子一跳。”
时想想眼泪汪汪的看着张华,委屈的摸着自己的后脑勺。
张华看着院墙上对着自己的几十杆枪,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要不是这兔崽子,他今天肯定拉着他们一起垫背。
今天不知道怎么的,看见这小兔崽子喊他爸,他这心里竟然有一丝不舍。
“再喊老子一声。”张华命令道。
“爸!”
“再喊一声!”
“爸!”
“再喊一声!”
时想想:“!”
够了啊!
再喊,这事儿要传到她亲爸耳里,她可咋活!
时想想磨磨蹭蹭的靠近张华。
孙简章一颗心本来就提到嗓子眼,看见时想想靠近那个杀人犯,心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
她想干什么?
不要命了啊!
时想想凑到张华身旁,小声的问:“爸,你有钱吗?”
假装昏迷的涂志国心里直突突。
她可真是……脑回路清奇!
“淦!你个小兔崽子!我特……”
时想想见他急眼了,赶紧说:“我想多给你烧点纸钱!”
张华骂骂咧咧的声音立马咽了回去。
“算你这个臭小子有点良心。”张华心情舒畅的骂了一句。
时想想仰起头,乖巧的看着张华。
“钱老子没有。”
有钱他能杀那么多人吗?
不过。
“跟我一起打牌的吴太太有钱,她私底下卖假烟,老赚钱了,你去找她,让她给了钱。”张华道。
“吴太太?”时想想眨了眨眼睛:“她要是不给我怎么办?”
“怕个锤子,老子手里有她把柄,她婆婆是她弄死的,她男人也是她弄死的,她现在的男人是她死鬼丈夫同父异母的弟弟,那人和她男人长得有八分相,吴太太让他扮做她死鬼丈夫,还顶替了工作,上次我就在她那里讹了三百块块钱零花钱。”张华道。
“三百块!”
钱呢?
“看什么看?要不是老子手气差,那天能拿三百块钱翻本,少说赢一千块钱!”张华没好气的抱怨道。
骂完,看着自己老实巴交的儿子,他还指着这小兔崽子给自己烧纸,特意叮嘱道:“写了信偷偷塞进她屋里,让她把钱放在指定的位置,那样才不会被发现。”
时想想虚心受教的点了点头。
“花完了换个法子让她继续给钱。”张华怕她脑子转不过,不停的支招。
假装昏迷的涂志国眼皮子‘突突’直跳。
“爸,我记下了!”时想想点头应道。
张华交代完,松开架在涂志国脖子上的砍刀,举起双手走出院子。
一出去,就被公安同志抓起来,第一时间拆除他绑在腰间的雷管。
“带走!”孙简章命令道。
人很快就被带走。
孙简章来到涂志国跟前:“涂局,你没事吧?!”
可不能有事啊!
涂志国睁开眼睛,摇头:“我没事,孙所长不用的担心,就手臂受了点伤。”
说完,回头眼神复杂的看着身后的少年:“他!”
孙简章几乎是本能的护在时想想跟前:“涂局,自己人,等会儿我详细跟你汇报。”
涂志国愕然,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是孙简章的人。
那命案的事也用不着他开口了。
“那个怀孕的女同志没事吧?”
“被刚刚那一刺激早产了,已经被送去医院了。”孙简章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已经调了最好的产科医生给她接生,一定会没事的。”
“先去医院吧!”
涂志国也没想到会发生这些事,筋疲力尽的迈开腿朝外面走:“对了,小时同志那边增加人手,经费从我们旅游局那边拨。”
还有这好事!
孙简章眼前一亮,连忙让人送涂志国去医院检查身体。
等人一走,他脸色瞬间严肃起来,命令道:“将这个院子包围起来,重点盘查,好好的居民宅怎么会有炸药!”
“是。”
公安立马去执行任务。
交代完一切,孙简章来到时想想身旁:“大侄女,辛苦了!”
今天多亏了这小丫头机灵。
不然指不定闹出人命呢!
“孙叔,我会易容的事儿能不能压一压?”要不是怕煮熟的鸭子……呸,要不是怕涂局长出事,她也没打算用这招。
“这恐怕……”孙简章为难的看了眼外面,沉思片刻:“我尽量压住外面的舆论,但是上头怕是瞒不住!”
时想想懊恼的一巴掌呼在自己的脑门上:“行吧!”
她的底细都被他们摸干净了,不差这一点!
“孙叔!”时想想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咋了?”
一惊一乍的!
今天他的心脏开始有点不好了!
“刚刚张华跟我说,有一个跟他打牌的吴太太,杀了自己的男人和婆婆,还让受害者同父异母的弟弟顶替受害者,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去查查。”
“他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你?!”
感情刚刚他们交头接耳是在说这件事啊!
都闹出命案来了!
完了!
又有得忙了!
时想想摸了摸鼻尖,瓮声瓮气道:“我本来是诈一诈他有没有私房钱,哪里想到他给我支这么一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