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这样？”
林知夏压低声音，小心的指了指肖砚辞的病房。
于渺无奈点头。
林知夏疑惑：“医生不是说他没伤到脑子吗，怎么醒过来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变得异常孤僻，对任何人都是淡淡的，特别是对于渺，就跟不认识一样。
于渺也有同样的疑问，她甚至怀疑她的这位攻略对象被夺舍了，但是小青一再保证他就是他……
这也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就在二人交谈结束后金柠从肖砚辞的房间里退了出来。
“他现在怎么样？”
金柠无奈摇头：“精神头倒是挺好的，但就是对任何工作不感兴趣，他像是要提前养老了。”
林知夏思索着：“毕竟刚从鬼门关里走回来嘛，如果我是他，我也会摆烂一段时间的。”
金柠不语。
她不是心理学家，但她觉得一个人不管受到多大挫折总还是会有一些以前的影子，可肖砚辞却像完全变成另一个人。
“林小姐，我订的外卖已经到医院门口了，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下铺取一下？”
“好。”
于渺看出她这是想支开林知夏。
她把金柠带到一个很隐蔽的楼梯间：“你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金柠一笑：“是，于小姐很聪明。我就是想问一问于小姐，您清不清楚肖砚辞的精神状态？”
“还请您有话直说。”
金柠看了她半晌，最终还是从包里拿出了肖砚辞的诊断报告。
“他现在是受到万人追捧的顶流，有上亿的粉丝，看起来并不缺少爱他的人，但这毕竟是娱乐圈，这个圈子可不是这么好混的。”
“别看现在大家都赞美他是所谓‘神颜’，他刚出道的时候因为这张脸也惹过不少麻烦，因为“他们”喜欢完美无瑕，所以肖砚辞就经常自残，试图用这样的方式保护自己。”
“他成名了之后道路越走越宽，但焦虑的时候还是改不掉这样的习惯，每当压力大的时候他就会自残，脾气异常暴躁，可他的暴躁从不对着别人，而是对着自己发泄。”
“这一次也是因为江曼姝惹怒了他，他实在忍无可忍才对她动了杀心。”
于渺静静的听着金柠的讲述，就像一个旁观者在听说书的人讲书中的情节。
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心开始变得冷漠坚硬，也不知道从哪个世界开始，她把感情只当成了任务。
“艺人的隐私应该是不能泄露的吧，金小姐特意找我说这个是……？”
金柠垂眸一笑：“我承认我有在赌的成分，要是我看走了眼，于小姐转头就和媒体联系的话不仅肖砚辞，就连我自己的事业也会受到重创，毕竟没有哪个艺人希望自己的经纪人会把自己的‘黑历史’暴露给其他人。”
“但我现在并不想以肖砚辞经纪人的身份和你交流，而是以肖砚辞朋友的身份问问你，你对他究竟是什么想法？”
“他并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么坚强，甚至他会因为他的病情自卑。”
“他差一点杀了人啊……”
“他也会担心之后会不会再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伤害到自己亲近的人，所以他才拒绝和你接触。一是不想让你看到他的狼狈，二是他想保护你。”
“于小姐，肖砚辞喜欢你，我猜你也能感觉到。他一旦喜欢上一个人就会全身心对她好，把自己放在后一位。”
“如果你也喜欢他，那你就不得不接受他的病情。如果你对他没那么喜欢，那就请你远离。”
于渺听完，没有立刻回应。
她反问金柠：“是他让你来说这些的吗？”
金柠沉默。
于渺就当她是默认。
她道：“那请你回去帮我转告他，有什么话请他自己来和我说，我不会喜欢上一个胆小鬼。”
正说着，她的手机铃声响了，是一家公益组织的。
她对金柠说了一句抱歉后匆匆离开。
“欸？小鱼呢？”
林知夏提着外卖上来，只看到了金柠。
“她走了。”
“走了？”
林知夏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肖砚辞病房的方向。
怎么可能走呢？小鱼要走肯定早走了，怎么会在肖砚辞麻醉清醒了之后走。
她“啪”的一声把外卖盒子丢在休息室的桌椅上，扭头就往肖砚辞的病房里冲。
金柠拦都拦不住：“你干什么？他在休息，说了谁都不见。”
“谁都不见？他以为他是皇帝吗还谁都不见？金姐，只有你把他的话当圣旨！”
林知夏一把甩开金柠，为于渺打抱不平：“小鱼一听说是他出事了就立马过来救他，这一两天的时间里忙前忙后，好不容易等到他脱离危险，他还高傲上了？他是顶流又怎样，顶流就可以糟践别人的真心吗？！”
金柠身高本来就没有林知夏高，为了方便她还穿着平底鞋，根本拗不过林知夏。
“嘘--小声些，你要我们死吗？”
林知夏一扭头，发现很多护士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聚精会神的听着，她心虚的别过脸。
“真是怕了你了……”
金柠无奈带她进了肖砚辞的病房。
“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大声宣扬就好。”她不放心叮嘱。
“……我知道了。”
林知夏看到坐在病床上面无表情静静看电视的肖砚辞莫名有些发怵，刚刚的那股狠劲也消失殆尽。
“啪嗒”一声门被关起来，她甚至有些后悔。
她干巴巴的开口：“你，你好点儿了吗？”
无人应答。
林知夏本想打退堂鼓，但想到小鱼，她强迫自己鼓起勇气。
“你别以为你是我的老师，现在还是我的债主，我就不敢对你如何……”
“我现在是以小鱼朋友的身份和你说话！”
说完这句话，林知夏觉得自己的腰杆都硬了不少，她是小鱼的娘家人，应该帮她争这一口气！
正当她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应该怎么输出的时候，肖砚辞缓缓开口。
“是我配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