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几乎是秒接，那头传来秘书恭敬的声音：“小肖总，您有什么吩咐？”
“帮我查个人。”肖慕言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惯有的上位者气场，与刚才在画室里的温吞判若两人，“于渺，于家那个大小姐，查她最近的行踪，越详细越好，半小时内给我结果。”
张秘书愣了一下，随即应声：“好的小肖总，我马上处理。”
他知道这位于小姐是老板的青梅竹马，只是近年往来似乎淡了，突然要查行踪，想必是有要紧事。
他原本想挂断电话然后慢慢查询，没想到对方没有丝毫挂断电话的意思。
小老板都没挂电话，他哪里敢主动挂小老板的电话？
只得把手头的其他工作先放一放，先找这位于渺小姐的资料。
张秘书的指尖在键盘上飞快跳跃，屏幕上的信息一行行刷新。于家的消息不算难查，尤其是于渺刚回国，于氏为了稳住局面，不少动向都半公开化。
“小肖总，查到了。”不过十分钟，张秘书的声音重新响起，带着几分谨慎，“于小姐今晚七点，会出席于氏在铂悦酒店举办的接风宴。”
他顿了顿，补充道：“据说是于董特意安排的，一是为她接风，二是……要在宴会上正式宣布她和陆氏集团总裁陆知衍的婚期，听说日子已经初步定在下个月中旬。”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久到张秘书以为信号断了，才听见肖慕言的声音，低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婚期？”
“是，”张秘书不敢怠慢，“陆氏和于氏最近在推进一个新能源项目，联姻的消息早就有传闻，只是于家小姐身体不好去了国外这才把婚期延后，这次接风宴算是彻底敲定。”
肖慕言的声音里淬着冰，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咬牙声：“下个月，就这么着急？”
电话那头的张秘书手一抖，键盘差点敲错键。
他能听出小老板语气里的翻涌，这种时候哪敢接话。
肖慕言没再追问，只是重重冷笑了一声，那声冷笑里裹着说不清的嘲讽，不知道是在笑于家急着联姻，还是在笑自己刚才那通没头没脑的查询。
原来不是关机，也不是拉黑，是她根本没空理会他这点莫名的情绪。
她要结婚了……
还是和陆知衍这个人渣！
他顿了顿，声音恢复了些平静，却更显冷硬，“铂悦酒店的接风宴，帮我备份请柬。”
张秘书连忙应道：“好的小肖总，我立刻去办！”
挂了电话，张秘书才松了口气，后背都沁出层薄汗。
他看着屏幕上于渺和陆知衍的名字并排出现，摇摇头——小老板和这位于小姐的关系，看来比他想的要复杂多了。
张秘书刚挂了电话，正揉着太阳穴平复心跳，后颈忽然扫过一道阴影，伴随着低沉的问话：“上班时间，对着屏幕发呆？工作都做完了？”
他吓得猛地一哆嗦，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回头就看见肖总负手站在身后，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鹰，正落在他的电脑屏幕上。
“肖、肖总！”张秘书慌忙站起身，手忙脚乱地想关掉页面，“没、没发呆，我这就处理文件！”
肖总的视线却没移开，落在屏幕上“于渺”两个字上，眉峰微挑：“打听于家那丫头做什么？”
张秘书心里咯噔一下，知道瞒不住，只能硬着头皮解释：“是、是小肖总刚才打电话来，让我查一下于小姐的行踪，说今晚铂悦酒店有接风宴，要我备张请柬。”
他偷瞄了眼肖总的表情，见对方没动怒，才敢补充：“好像……是于家要在宴会上宣布于小姐和陆氏那位的婚期。”
肖董沉默了几秒，指尖在办公桌沿轻轻敲了敲，忽然嗤笑一声：“陆知衍？于老头这是病急乱投医，想靠联姻救场？”他转过头，看向张秘书，“慕言要去？”
“是，小肖总特意吩咐备请柬。”
肖总眉峰一挑，
这孩子最近不是和一个叫苏念的大学生走的近嘛，他原本以为不喜欢于家姑娘了，这么看来，是他想错了？
想到几年前在于渺成人礼上的惊鸿一瞥，他眸光微动。
这样的家世，这样的外貌和气质，要是和他家慕言相配……
他仿佛听到可爱的大孙子大孙女在见他爷爷了……
肖董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却顿住脚步，淡淡道：“告诉慕言，想去就去，别丢了肖家的脸面。另外，把陆知衍最近的那些‘小动作’整理一份，送给他。”
张秘书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应声：“好的肖董！”
看着肖总离开的背影，他松了口气，心里却更犯嘀咕了。
肖总这意思，是默许小肖总去搅局？
看来这位于小姐的婚事，不仅小肖总在意，连肖总都没打算袖手旁观。
他重新坐回电脑前，指尖落在键盘上，却没立刻处理文件，而是望着屏幕上于渺的名字出神。
这场接风宴，怕是要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