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亲我。”
“……”
肖慕言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这句话烫到一般，猛地往后退了半寸。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她的唇上——刚才哭过的缘故，唇瓣红得像熟透的樱桃，带着点水润的光泽，近在咫尺，仿佛只要他微微低头，就能触碰到那柔软的触感。
心脏“咚”地一下，跳得像是要撞碎肋骨。
他喉结飞快地滚动了一下，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有那么一瞬间，理智像是被洪水冲垮的堤坝，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亲上去。
可下一秒，他猛地别开视线，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试图用冷空气压下心底的燥热。
不行，不能这样。
于渺现在还带着酒意，就算她刚才说自己没醉，此刻的情绪也未必清醒。
他不能趁人之危，更不能用这种方式来“证明”什么。这不是喜欢，是亵渎。
肖慕言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转头看向于渺时，眼神里已经多了几分克制的清明：“渺渺，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于渺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眼底的水汽渐渐散去，露出一点固执的光芒。
肖慕言的心沉了沉，像是想到了什么，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苦涩：“你是不是……还在想着陆知衍？是不是想用这个来气他？”
他知道她和陆知衍之间的纠葛，也清楚她心里那点不甘和委屈。刚才在酒吧，陆知衍那般护着苏念，对她弃之不顾，她心里肯定憋着气。
他怕，怕自己只是她用来赌气的工具，怕她现在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冲着陆知衍去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这份小心翼翼藏了这么久的喜欢，就太可笑了。
于渺脸上的那点戏谑瞬间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泼了冷水的扫兴。
她本来还觉得这氛围正好，能逼着肖慕言再往前一步，没想到他偏要提起陆知衍那个名字。
她故意扬起下巴，眼神里带着点破罐破摔的桀骜，语气轻飘飘的，却像带着钩子：“对呀，他能背着我跟苏念搞到一起，我凭什么不能找个人气气他？他能背叛，我就不能‘背叛’回去？”
“你……”肖慕言被她这句话堵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喉结滚动着，眼底的苦涩更浓了。
果然，还是因为陆知衍。
可看着于渺这副用伤害自己来赌气的样子，他又忍不住心疼。
作为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哥哥”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钻牛角尖？
“渺渺，”肖慕言的声音沉了沉，带着点兄长式的严肃，“用这种方式报复别人，最后伤的是你自己。陆知衍不值得你这样作践自己，你该……”
“该什么？”于渺猛地打断他，像是被点燃的炮仗，一下子炸了，“该乖乖待在原地，看着他跟那个女人双宿双飞，等着你们所有人都来告诉我‘算了’？肖慕言，你别跟我讲这些大道理，我听腻了！”
她站起身，虽然脚步还有点晃，气势却足得很，指着门口的方向：“你不愿意就算了，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外面多的是愿意陪我玩的，我现在就去找别人，总有一个能让我满意，能让陆知衍气得跳脚！”
“你敢？”
肖慕言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怒火。
那两个字像是淬了冰，砸在空气里，让于渺都愣了一下。
她从没见过肖慕言发火。
他永远是温和的、包容的，像春日里的风，就算生气也只会自己憋着。可刚才那句“你敢”，里面积攒的怒意几乎要溢出来，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
于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气势镇住了，随即又不服气地梗着脖子：“我为什么不敢？我想做什么，轮得到你管吗？”
肖慕言死死盯着她，胸口剧烈起伏着，眼底的情绪翻涌得厉害，有愤怒，有心疼，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占有欲。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在心里反复默念：她喝多了，她是醉鬼，跟醉鬼计较什么？别生气，别吓到她。
等他再睁开眼时，眼底的怒火已经压下去了，只剩下无奈的疲惫。
他走上前，想把这个炸毛的小丫头按回沙发上：“别说气话了，时间不早了，我送你上楼睡觉。”
说着，他弯腰想去抱她。可就在他的手臂刚要碰到于渺腰侧时，她忽然像泥鳅似的扭了一下，双手胡乱地往他身上推搡。
“别碰我！”
她的指尖划过他的胸口，带着点微凉的温度，像电流似的窜过。
肖慕言的身体瞬间僵住，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于渺的手又不老实起来，顺着他的腰侧往下滑，指尖几次擦过他的小腹，甚至有一下，不偏不倚地碰到了……
肖慕言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后退一步，眼神瞬间暗了下来，深邃得像不见底的寒潭。他死死攥着拳头，指节都泛了白，声音哑得厉害，带着压抑到极致的隐忍：“于渺，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想干……”
你。
她最后的那个字没说出来，但肖慕言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她的口型。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了上来：“于渺，你在国外的这几年究竟学了些什么？”
这种事情也是能用来开玩笑的吗？
于渺看着肖慕言震惊又带着点痛惜的眼神，忽然笑了，那笑意里带着点破釜沉舟的坦然，还有点隐秘的试探。
她往前凑了半步，几乎要贴到他身前，声音压得很低，像叹息又像呢喃：“我在国外学了什么？学了怎么看懂别人藏在画里的心思算不算？”
肖慕言的瞳孔猛地一缩，像是被这句话钉在了原地，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