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世界意识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答案，她本以为从她解释了那么多后，对方松口就可以直接把他送回去了。
没想到还要再等一段时间，显然她有一点点的不满，可能是因为杜兰多待一天，那所引发的蝴蝶效应就增加一分。
“我答应了一个小朋友要陪他一起过万圣节，至少等节日过后再送我离开吧。”
杜兰倒是不紧不慢的解释起来，既然是提前约定好的事情，他不会随意推脱，更何况是临时变卦。
目前他还有些未尽之事，所以并不准备立马动身离开，既然知道可以回家，那么他也该将自己的离开处理妥当，没必要留下一堆麻烦，走了还要叨扰他人。
“可以理解，万圣节过后我会召集你过来，到时候你就可以回家了。”
女人银眸一闪，随后温柔一笑，仿佛刚刚从未表达过不满一样，前后反差虽不大，但是也是有些许别扭。
“还有一个问题。”
杜兰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她的安排，但并没有就此结束今天的行程，反而继续提出问题，或者说一个保证。
“你说。”
可能是已经知道送走这个麻烦不会太久，世界意识的态度是不变的温和。
“我走之后，他们会怎么样？”
杜兰不是冷血的人，虽然已经决定好要走，可还是会忍不住担心之后发生的事情。
尤其是巴基，虽然还在和他生气中，但是他前些天的状态杜兰也还记得，如果自己再一次消失，他该怎么办？
“关于你回来的记忆已经无法修改，那么我只能让他们接受这个事实，离别他们早已是司空见惯，时间可以淡化一切，所以不必担心。”
明明是温柔的嗓音，从世界意识的口中说出却莫名带着一种凉薄的感觉。
她这么说杜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的意思无非就是，等到他离开后，她就会调动力量，弱化他的离开所带来的影响。
不过这样也不错，总好过执着于不可得之物。
杜兰叹了口气，看向圣殿和卡玛泰姬相连的大门，似乎能看到后面有一个人正等着他一样，唇边无意识勾起一抹笑。
“等你走后，那份契约和誓言都将作废，他可以重新获得自由，回到他的家。”
不知道是否是刻意，杜兰感觉对方咬重了家这个字眼，回想起来对方似乎提起过几次他的地盘，无意不是在用期待的语气。
也许他早就想回去了吧？
只不过因为契约，因为相处产生的羁绊，他才一直没有回去……
杜兰知道那种对家的思念是什么滋味，所以并没有任何异议，只是在离开圣殿后，做了一个自私的决定。
他在这个世界只剩下最后一个月的时间了，他想让格勒莫里再陪他玩一个月，等到一个月后，他们就彻底没关系了。
所以让他自私一下吧。
格勒莫里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在杜兰从里面出来后就给了他一个拥抱。
很温暖，他很喜欢。
“我们回去吧？感觉可以顺便去逛逛超市，家里的食材可不够准备晚餐的了。”
杜兰把脑袋从对方的胸口抬起来，仰头对上那双被他施加了伪装的墨绿色瞳孔，笑的灿烂。
有那么一瞬间，格勒莫里感觉有什么东西点亮了他眼前的世界，格勒莫里一时间不太想松手。
如果有什么定格时间的魔法就好了，这样的杜兰真的让人舍不得放开。
可他又舍不得拒绝对方，只能在贪恋了一会这短暂的幸福后，主动松手低声答应下来。
至于旁边被晾在一边很久的史蒂芬，他貌似知道了为什么电视剧里主角一登场，配件就会被自动忽视了一样，即便不爽也无法改变什么。
因为他不知道他该以什么立场去阻止这一切，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要阻止。
只能呆呆的接受了对方的道别，然后目送他的离开。
“看来你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古一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脊梁如钢，屹立不摇。
“很奇怪…明明才见过两面，我的反应就不像是我自己了……”
史蒂芬捂着心脏，后背微微佝偻着，像是有什么东西连同着一起抽离了一样，让他很不舒服。
明明在未见到对方之前，他不论是什么时候都从未露出过这样的态度，现在却变得完全不像自己。
“答案就在你身后的那扇门中，只不过你现在还未有资格。”
古一抬手，一股力量将对方的后背扶正，目光看向藏书阁，里面有些让史蒂芬此刻看不懂的情绪。
但他依旧记下了对方的话。
直到他走后，古一才悠悠的叹口气，喃喃自语着。
“看来这份爱并非藏于记忆里，不知道是多少次循环，爱已经成了本能。”
说到这里，古一闭了闭眼，长叹一声似是在为那无法改变的命运叹息。
“只可惜，不管重来多少次，爱你的人因你而去，你爱的人对你避之不及。”
——————
从卡玛泰姬出来，杜兰就牵着格勒莫里直奔附近的大型超市，准备将晚上要用的食材全部补齐。
因为要买的东西会比较多，所以格勒莫里只能先撒开手，承担起来推车的工作，杜兰则是负责挑选和领路。
好在杜兰在采购的时候时不时会和格勒莫里聊上两句，这让这趟采购之路在格勒莫里眼里反倒没那么无聊了。
结账后，杜兰这才留意到自己一下好像买多了一点，满满一个购物车，貌似格勒莫里一个人应该提不完。
所以他干脆就在脚下放了一个传送门，手指上钩的同时，传送门随之移动向上，他们出了超市门就成功到家。
“哇哦…你们怎么买那么多东西回来？今天晚上是要开派对吗？”
皮特罗是率先凑过来的，杜兰他们脚边的袋子在眨眼的功夫，就只剩下一个空壳，反倒是冰箱一下子被填满。
而皮特罗似乎在看到了里面的食材后，整个人变得雀跃起来，他似乎很喜欢热闹，并且已经跃跃欲试。
这时史蒂夫和巴基也已经凑了过来，似乎是已经做好帮忙的准备，旺达因为在卧室里，所以并没有发现杜兰已经回来了。
“挺不错的建议，不过开派对的话，可能这些还不太够。”
杜兰顺着他的话思考了一下，觉得如果开派对的话，那可能食材准备的不太够。
“怎么会不够呢？这些完全够我们六个人吃的了。”
皮特罗虽然不会做饭，但是估摸了一下食材的量也感觉够他们几个人吃的了。
杜兰当然知道他在疑惑什么，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解释着。
“派对不是应该邀请朋友吗？”
派对肯定是要和家人朋友一起过啦，他们几个人人凑在一起可不叫派对，顶多叫吃饭，所以如果要开排队的话，光是这些食材可不够用的。
“也是…那还是等下次吧，感觉我们这里不太适合开派对……”
皮特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幻想了一下那个场景，总感觉会变成拆家现场，他可是知道杜兰有多宝贝自己的家。
到时候真要是有人没控制住拆家，那么派对绝对会变成一场史诗级的灾难。
况且也没有必要，他只是在为晚上要吃到大餐欢呼一下，又不是非要开个派对，他还不是需要料理和准备的人，所以并不执着于开派对。
不过杜兰刚刚是不是又把他当小孩子了？
皮特罗不爽，皮特罗呲牙，皮特罗强烈批评对方的年轻滤镜。
他！已！经！成！年！了！
可惜他的痛批还没出口，放在他脑袋上的手就已经被收了回去，一道温柔的嗓音越过他，朝着他身后那两个默默站着的家伙喊去。
“一起帮个忙？这么多东西我感觉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了。”
温和的嗓音，让原本在后面的两人皆是感觉有些受宠若惊，作为一个是自知理亏在找机会道歉的，另一个是协助隐瞒错上加错的。
他们两个都做好被无视的准备，结果杜兰却好像并不在意先前发生的事情了一样，朝两人发出邀请。
这他们会拒绝吗？
显然不会，并且不止是不会拒绝，他们还立马帮助分工合作，在杜兰将要料理的菜分配好后，立马开始分工，一个处理蔬菜一个处理肉食。
其乐融融的场景，让格勒莫里插不进去一点空，他不懂做饭，但是也不想在旁边干看着，所以干脆缩小挂在杜兰的肩膀上，用自己的方式陪着对方。
巴基在把蔬菜处理好后，史蒂夫也很快将肉食切成均匀的大小，用圆碗装了起来，放到案台上。
“肉切的很漂亮，我还以为太久没进厨房你已经把这些忘得差不多了呢～”
杜兰正在准备配料，抽空看了一眼，对史蒂夫忙碌的成功很满意，顺便回以一句调侃。
“在解封后我也经常在没有任务时自己煮吃的，而且这些也是你之前教我的，忘不了。”
这大概是那么久以来，杜兰第一次对他解除了忽略状态，史蒂夫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