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什么时候，托尼无疑是骄傲的。
在听了那么多次冒牌货后他的心里怎么可能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
杜兰这句话算是直接扎到了他的心上，一动就是牵动全身的疼。
托尼能不难受吗？
从他放弃捕捉杜兰的面部细节的时候，或许就已经体现了出来。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你能在他们之间坦然自若的周转了，你太细心又太懂如何和其他人相处…我也终于理解为什么过去的我会不想将你和我共享了，珍贵的宝物是无法共享的。”
其实早些时候托尼也察觉出来了。
他现在的反应速度太快了，可以不动声色的分析每个人说话的含义。
早在开会之前他就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和杜兰认识，真正让他确认的是刚刚杜兰的那句，他和所有人都有过交集。
而托尼很确定他没有在撒谎，他的每个反应被他分析了一遍，也确确实实没有任何说谎的痕迹。
可他确实没有关于杜兰的那份记忆，那么问题只可能出现在自己身上。
要么是他的数据遗失…要么，就是本体对他有所保留。
托尼更倾向于后者，并且结合阿丽娜的行动将两人之间的关系定格在一个前任上。
至少，他们之间存在感情纠葛。
这样解释了为什么用他作为花花公子的过去，作为一个前缀来讽刺自己。
要知道这句话对于托尼来说完完全全就是夸奖，按照年轻时的托尼的想法，自己的那段感情史完全就是丰功伟绩，甚至是他骄傲的资本之一。
但如果想要讽刺对方，杜兰就不可能用这个作为前缀，除非他觉得这个能够达到讽刺的效果。
这也侧面印证了托尼的猜测，他们之间绝对有什么，而且自己对他绝对还抱有想法，不然不可对他有所保留。
只可惜，连自己都防的男人却不知道对方已经有新的爱人了。
哪怕是自己，托尼在此时也并没有放过嘲讽的机会，看不上本体的那些操作的同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重新掌握主动权。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要配合你，我需要知道一件事。”
珍宝确实值得他人小心对待，但是托尼是谁？除了花花公子的身份外，他还是纽约首席富豪，在金钱的驱使下，什么珍宝他得不到？
更别说他现在还没有和对方的记忆，这种情况下反而让他的处境占据在有利方，不被多余的感情左右。
“什么？”
反应过来了啊……
杜兰收回视线，忽的发出一声轻笑，算是同意的意思。
他还以为这家伙会傻愣愣的直接摊牌呢，不过也对，这才像是托尼不是吗？
“你只是为了救回你的爱人、你的世界，才选择帮助我们的吗？”
既然杜兰直接和他摊牌了，托尼问的问题也直白了很多，一双眼睛时刻关注着杜兰的反应，运行的数据也在分析着对方此刻的心理活动。
“……”
这个问题……
杜兰做出一副思考的状态，嘴唇微微张开，但就是没有回答。
“我需要你的答案。”
托尼催促了一声，完全没有给杜兰去组织措辞的机会，看样子他是将这份耐心定格在一个期限内了。
“一半一半吧。”
被那么一催，思绪回笼的杜兰这才回答，只不过答案太过模棱两可。托尼显然对这个答复并不满意。
不过他还没有表达不满，杜兰就已经接着他刚刚的话说了下去，一双眼睛没有和他对视，而是聚焦在不远处的地面上，杜兰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像是把自己和现实剥离了一样。
“虽然我的生活很单调，但是在经历了那么多后一直名为倦怠的情绪席卷，平淡的温馨成了我最大的渴望。如果不是她把我带回来了，我想在不知不觉间结束自己的一生也不错，至少我最重要的人都在身边。”
“可她将这一切打破了。”
她……
杜兰不说托尼脑海中也已经有了人选。
“我又一次回到了这个让我产生倦怠情绪的地方，这里变得比以前更差了，以前我是因为没有归属感所以排斥这里，但现在是真的觉得这个世界乱成一锅粥了。”
从前他对这里没有留恋的原因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倦怠了。
刺激的生活是能放大他对生活的享受，但刺激久了他也对这样的日子产生了倦怠感。
他对人生的追求也被重新定义，曾经的年少轻狂在一个又一个任务中被磨灭，到最后只剩下了对平凡生活的追求，和对家的渴望。
爱如果靠不住，那就让家的温暖抚慰心灵。
可这份追求路上的阻碍几乎没有结束，风波也一直没有平息。
“和她达成交易的时候我了解了很多，比如说有些人在潜移默化下变成了现在这个让人憎恨的模样，有些人弃明投暗转而拥抱黑暗，这些的这些都不是他们的本意。”
和世界意识的交谈他其实听懂了。
托尼是一个缺少一角的正方形，其他人都是多出一角的。
也就是说他们的本质并未改变，只是多了一些外力因素导致他们发生很大改变。
“尤其是我接触过他们，除去两个明显记忆出现问题的，我看到的情况和我以为的真的很不一样。”
在巴基的自爆下，杜兰进行推理可以猜测到一部分真相，从而开始怀疑。
“就拿克拉克举例，他从来没有放弃过正义，只是在世界的影响下对正义变得偏激，托尼就更不用多说，他在知道自己会变坏后做出了行动，用自己的方式保卫着正义。”
“他们的正义因为外力不得以改变，但并不是无可救药，起码我看到了你们，这个世界虽然糟糕但是有一群人仍旧没有放弃将他们的英雄拯救回来。”
能做反抗军看到那么多熟悉的面孔时，杜兰其实是开心的。
“我想，既然帮助这个世界恢复后就是彻底的再见了，那么就让我在彻底消失之前给他们送上最后的礼物吧？就当是上次不辞而别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