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下去吧。”谢渊率先踏入电梯，金属轿厢内壁爬满猩红菌丝，在惨白的灯光下缓慢蠕动。他刚转身要等同伴进来，电梯门却突然加速闭合——
“等等！”
话音未落，金属门已轰然紧闭。谢渊脊背猛地撞上内壁，菌丝在接触皮肤的刹那剧烈收缩，无数猩红细丝如活物般骤然绷直。整个轿厢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随即毫无预兆地倾斜坠落，失重感像无形的手攥住了他的心脏。“小家伙！”
谢渊一把捞起封月，在失重感袭来的刹那，他透过即将闭合的电梯门缝隙，看到了虞琛骤然放大的瞳孔。队友的手伸向他的方向，可隔离门已经轰然闭合，将惊恐的呼喊彻底隔绝。
轿厢以恐怖的速度下坠，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拖拽向深渊。头顶的应急灯“噼啪”炸裂，蓝色火花如雨般溅落，在黑暗中划出短暂的弧光。谢渊死死护住怀里的毛团，后背狠狠撞上金属墙壁，剧痛让他闷哼一声。
“砰——！”
轿厢砸进黑暗深处，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在密闭空间内回荡。谢渊的视野短暂地黑了一瞬，温热的液体顺着额角滑落，滴在封月蓬松的毛发上。小熊猫焦急地用爪子扒拉他的战术背心，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
他甩了甩头，视线逐渐聚焦。轿厢已经严重变形，门缝被挤压得只剩一条狭窄的缝隙，外面是浓稠到几乎实质化的黑暗。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腐朽的气味，隐约还能嗅到一丝甜腻的腥气——像是某种生物分泌的黏液。
“……没事。” 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血，另一只手摸索着腰间，还好装备都好好放在身上并没有脱离损坏。
封月突然竖起耳朵，湿润的黑鼻子剧烈抽动。谢渊顺着他的视线抬头——
通风口正无声喷出淡粉色雾气。
“孢子！”
他瞳孔骤缩，迅速在战术目镜上轻点，被激活的幽蓝光芒照亮了目镜后谢渊的眼镜。可就在他看向周围的瞬间，怀里的毛团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小熊猫的四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变形，柔软的毛发在幽蓝应急灯下泛着奇异的光泽，圆耳化作黑红发丝间支棱的兽耳。
“封月？！”
雾气笼罩过来的瞬间，谢渊怀里陡然一沉——
一个赤裸的年轻人摔进他怀中。
瓷白的肌肤在冷光下如同覆着一层月华，修长的四肢因为惊慌而微微蜷缩。谢渊下意识扣住对方纤细的腰肢，掌心触到两枚可爱的腰窝。那张总是藏在绒毛后的小脸此刻近在咫尺，湿润的琥珀色瞳孔因为惊慌放大成圆，粉嫩的唇瓣正微微发抖。
“等……！”
封月手忙脚乱地想要挣脱，却被战术背心的卡扣勾住了黑红长发，疼得他“嘶”了一声。谢渊看着他急得泛红的耳尖，突然低笑出声，嗓音低沉而危险：
“管理者大人，有没有人知道……你喜欢扮演小熊猫啊？”
“我不是……！”
封月刚开口，就被谢渊一把按在了锈蚀的金属墙上。冰凉的触感让他后背绷出漂亮的弧线，谢渊带着薄茧的拇指碾过他锁骨处的小痣——那里有一撮和兽形时一模一样的白毛。
粉色的孢子雾在周围浮动，给交错的呼吸染上甜腥。谢渊用身体挡住可能存在的监控，灼热的掌心克制地停在对方后腰，嗓音沙哑：
“解释一下，为什么曙光基地的首领……”
他故意用鼻尖蹭过颤抖的兽耳，低笑：
“会在我被窝里藏了这么久？”
就在两人对峙的瞬间，电梯外突然传来“咯吱咯吱”的摩擦声——像是某种尖锐的物体正在刮擦金属。
谢渊眼神一凛，猛地将封月往身后一拽，同时反手抽出高频振动刀。刀刃“嗡”地一声启动，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光。
下一秒，电梯门被猛地撕裂！
一只猩红色的类人生物探进半个身子，胸腔处的巨口张开，露出森森尖牙。谢渊毫不犹豫地一刀斩下，刀刃与怪物的利爪相撞，火花迸溅。
“退后！” 他低喝一声，手腕翻转，振动刀直接刺入怪物胸腔的巨口，狠狠一搅！
怪物发出刺耳的嘶鸣，体表的菌丝迅速褪色枯萎，最终化为一滩腐臭的黏液。
谢渊喘着粗气回头，正对上封月还没缓过劲的目光。
“你……” 封月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可就在这时，更远处传来了密集的爬行声——
不止一只。
“看来我们得先杀出去了。” 谢渊扯下外套裹住封月，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等安全了，再好好‘审问’你。”
“哗——”
封月指尖一划，空气中裂开一道幽蓝色的缝隙，他迅速从中抽出一套黑色作战服，动作利落地套在身上，黑红长发被随意束起。
“这孢子……有问题。” 他咬牙低语，指尖微微发颤。上一次作战消耗的能量还未完全恢复，现在又被迫吸入这种诡异的粉红孢子，体内的能量几乎见底。他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力量去压制孢子的侵蚀，否则它们会在血液里扎根，彻底扰乱他的基因序列。
——但现在，没时间犹豫了。
“轰——！”
电梯门被彻底撞开，数只猩红怪物嘶吼着扑了进来，修长的肢体如刀刃般刺向谢渊。
“找死。” 谢渊冷笑，高频振动刀瞬间出鞘，刀锋在空气中划出刺耳的嗡鸣，一刀斩断最先冲来的怪物前肢。黑血喷溅，他侧身闪避，反手又是一刀，直接贯穿另一只怪物的胸腔巨口。
封月紧随其后，手中长刀寒光凛冽，虽然没有幽蓝火焰加持，但刀法依旧凌厉精准。他身形如鬼魅般闪至谢渊身侧，一刀横斩，将一只试图偷袭的怪物拦腰斩断。
“左边！” 他低喝一声，同时左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大口径手枪，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砰——！”
子弹精准命中怪物的眼窝，黑血和脑浆迸溅。
谢渊嘴角微扬，攻势不减，两人背靠背，在狭窄的走廊里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防线。
“你的火焰呢？” 谢渊侧头瞥了一眼，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但眼神却格外锐利。
“省着用。” 封月简短回应，刀锋一转，又斩下一颗狰狞的头颅。
——他不能告诉谢渊，自己现在的状态有多糟糕。
粉红孢子仍在血管里蔓延，像无数细小的针尖刺入神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般的痛感。但他不能停下，不能拖后腿。
“啧，这些家伙怎么杀不完？” 谢渊皱眉，一脚踹开扑来的怪物，刀锋顺势刺入另一只的咽喉。
封月喘息着，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但他仍旧稳稳握紧长刀，冷声道：“它们在拖延时间……母巢在等我们体力耗尽。”
“那就别让它如愿。” 谢渊冷笑，突然一个箭步冲向前方，刀锋如狂风般席卷而过，硬生生在怪物群中撕开一条血路。
封月紧随其后，手枪连射，精准点杀试图从侧面包抄的敌人。
——他们必须尽快突围，否则迟早会被耗死在这里。
“前面有岔路！” 封月低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