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成不必在我……”
陈牧舟神色一凝，收敛起了脸上的调侃。
‘离散自动群’，是没有附加条件的，无需‘主义’、‘理想’、‘信念’，本质上是一张可以写入一切的白纸。
而画手，是郁大帝以及全体帝国用户，素材，来自脔帝国内外各种事件的直观呈现。
第三笔就达到这种程度，陈牧舟是没有想到的。
自发的、群体性的利他，美妙的像一个童话。
“小宁啊，你功不可没啊……”
陈牧舟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他心里很清楚，大脔帝国用户能自发提三档，绝对离不开郁大帝这个真正的圣母，这孩子太伟大了。
[……]
郁小宁却对陈牧舟的夸赞无动于衷，声音也犹疑不绝起来。
“咋了小宁？有话直说。”
陈牧舟听出了一点不对劲，忙问了一嘴。
[……老师，我不想当女帝了。]
郁小宁支支吾吾道。
“……又想辞职了是吧？”
[不是辞职，老师……我，我感觉不舒服，不对劲……]
“怎么说？”
[……我觉得，大脔帝国不应该……有皇帝，我们也……不应该是一个帝国！]
“好嘛！！”
陈牧舟挑了挑眉，嘴角勾起。
不是所有的屠龙少年，最终都会变成恶龙。
也有理想主义者，会在接触到‘屠龙纲要’后，将屠刀对准自己……
“小宁，你说的是对的。”
[……]
“但是……”
陈牧舟咧嘴一笑，“有没有可能，那些用户们根本没拿你当过女帝？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天天喊你‘小宁大帝’，吐槽你的幕僚团欺负孩子？”
[……我，我知道，他们把我当吉祥物。]
郁小宁无所谓道。
“不，你绝对不是吉祥物。”
“不信的话，你可以暗中统计一下支持率，你是名正言顺的最高统治者，你手里握着绝对的实权。”
陈牧舟解释道，“至于所谓的女帝，帝国，那不过是一个从神州承袭下来的名称，一个标签，一个‘职业名’，符合蓝星特色罢了……”
“你好好想想，脔帝国这一套，和你原来熟悉那一套的东西，是不是一回事……”
他继续说道，“至于这些称呼，你可以随便改，比如你是最高执政官，你再弄些‘科学官’、‘指挥官’之类的，也都没什么问题……”
“不过嘛……你要是改了，帝国那些喷子可能就没乐子了……”
[……他们简直，吃饱了撑的……]
“你惯得呗，你已经从底子上，给了他们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不一样的东西，是……]
“小宁，那是只属于你的特质，好好悟，好好学。”
陈牧舟接过话茬，“正好……趁着帝国现在人少，你就得使劲的折腾，使劲的试错，现在正是最好的实践机会，等哪一天帝国人多了……”
[……所以，老师，你又把我的辞职请求驳回了是么？]
“你说呢？”
陈牧舟撇撇嘴，“遇到问题别老想着撂挑子，想办法去解决它。”
[……唉。]
[……老师，你知道么？]
[我之前推行的‘税制’系统失败了。]
郁小宁叹了口气，
[自从潘多拉果实普及以来，这个系统就效能下降，甚至开始空转了，在梦界还有点用，但很鸡肋。老师……我感觉我的努力都……]
“小宁，我还是那句话，从底子考虑问题，想想那些不同。”
[可我已经从底子考虑过了呀，制度问题，生产关系……]
“……小宁，还记得我问你，一颗糖分给十个人的问题么？”
[记得，我也在努力的创造更多的糖……]
“……有没有可能，人手一个潘多拉果，那些五号种子和嵌合体，就是所谓的糖呢？”
[……]
[……！！]
[税收的本质是……]
郁小宁的声音忽然激动起来。
“好了……”
陈牧舟确定她明白了，随即笑道，“……降临嵌合体操作手的申请，可是非常踊跃啊。”
“小宁，把税制什么的放到一边吧，你现在应该考虑‘国家’的本质了。”
[我知道……不可调和的产物。]
“很好，你再从‘产能’和‘分配’的角度去考虑这些嵌合体们……一个调用就能‘生产’一片，而它的代价只是一些随处可见的物料……”
[……老师，我懂了！！]
[我们正在以繁盛的方式，创造更多的糖，分配给所有人！]
“……很好，那请回到你的税制，假设一下，我们在享受着某种繁盛的工业化，它的产能十分之离谱，甚至连分解者也站在我们这边，不去损耗生产者与消费者的存量，你看到的只有积累……”
[……无限的积累，足够的糖。]
[财富……没有意义了。所以‘税收’……不，这样下去，‘财富’和‘税’的概念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那是接下来你要做的事情。”
陈牧舟点点头，“……我还是那句话，趁着帝国人少，你都可以尝试一下，万一哪一天，人突然多起来了呢？”
[……嗯，多谢老师提点。]
郁小宁语调舒缓起来，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最后，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尽管问。”
[老师，你之前说过，现阶段，要想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公平，需要一台绝对理性且中性的、无敌的机器……]
[……我们是不是有那台机器了？]
“hmmmm……”
陈牧舟嘴角动了动，“……课后作业，你自己回去想想。”
[是梦界吗？]
“你猜。”
[果然是有了！我就知道！]
“……”
“套我话是吧……再见！”
陈牧舟撇嘴挂断通讯，转头看了一眼远处闹腾的小白，自语道，“晨曦，来接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