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当神性不再纯粹
苏良不再用剑，改为定身术法。
在搞明白这些东西的原理前，再杀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一路前行，满是骷髅巨人。
随着越来越深入，它们的境界水准也不断拔高。
天仙层次出现的多了，甚至偶尔有一两尊仙王级别闪过。
苏良依次斩杀了几尊，留个样，想要看看它们之间的区别。
但终归没什么突破性进展。
无非就是重一些与轻一些的差别。
走了许久，他略显麻木，停步。
指尖一绕，勾起一团怨力与杀力来。
既然看不出来，那就试试成色。
红尘碑同步出现，以一种迷你的状态。
随后苏良将两者缓缓靠近。
开始刻印。
融入天地有风险，刻进碑文就要稳妥许多。
当这股力量与红尘碑接触的刹那，一道青烟飘出：自那股力量中飘出。
青烟缭绕，围绕在红尘碑周围，随后竟……带着某种欢快气息？
最终，融入碑身。
苏良一怔。
这是给……炼化了？
心神微沉，苏良深入红尘碑内。
于是在最深处，他看见了那一道……小小的人影？
沉眠在红尘碑内天地，渺小如蝼蚁。
苏良念头稍动，便将它摘至身前。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凑近了看，苏良再愣。
是人。
普普通通的人。
没有乱七八糟的魔相，只是人。
苏良凝眸看了看，随后将心神收回。
他大概有了某种猜测。
可为什么呢？
神魂若能延续至今不灭，生前必然是顶天大能，少说也是仙尊或四道神轮的层次吧？
可这里有如此多的白骨巨人，若是每一尊都代表一位……太过夸张。
况且现在只是这天地一角，原始天地究竟有多大？天晓得。
这里面有什么？同样一无所知。
苏良略微头疼。
每解决一个问题，总会跳出来另一个问题，且往往更难解决。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啊。
稍稍感叹后，苏良再次捻来一抹杀力与怨力。
凝练过程轻而易举。
而后便是红尘碑内再添一人。
看不出来什么端倪，那就凝练出端倪来。
这些小人生死，在他一念之间而已。
而当人数达到一定程度后，第一位凝练出的小人，竟是缓缓睁开眼眸。
当苏良再次沉下心神于红尘碑时，他与苏良安静对视。
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是纯粹。
纯粹的不知道自己是谁。
就好像初生婴儿望来的第一眼。
苏良一愣。
不等他有所反应，那人伸出手来。
懵懵懂懂。
带着第一抹名为好奇与渴望的目光。
苏良犹豫片刻，身形一闪，来到他身前，而后缓缓地，轻轻地，触碰到他的指尖。
刹那之间，记忆化作山水墨卷，泼洒在苏良脑海之中。
他叫宁凡生。
生于太初神战之前。
长在万象神庭。
天帝亲卫军中普普通通的一员。
于第二次太初神战陨落，死前四道神轮。
苏良看见了他的一生，稍纵即逝，却又历历在目。
整个过程极快，看上去便只是苏良碰了他一下，而后松开。
随后，宁凡生慢慢又阖眸，好似这一瞬间的触碰已经耗光了所有的精气神。
炼化继续，当第二位小人苏醒后，与宁凡生的表现一模一样。
随后，便是他的记忆。
他叫陈墨，同样是天帝亲卫军的一员，同样死在这里。
随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苏良重复着触碰，浑然没有发觉红尘界的异样。
界在蜕变。
或者说，在进行最后的完善。
从生到死。
再到生。
而在这原始天地间，不断有怨力与杀力乃至各种死气，开始以苏良为中心，形成一道旋涡，源源不断地注入向他。
准确的说，是他手中的红尘碑。
红尘界在拉扯，在发力，在苏良没有任何引导的情况下，独自展开。
“这是什么？”
心湖之中，神性苏牧之沉吟片刻，问出这句话来。
说实话，整个天地间，能让祂问出这种话的人与事，应该是寥寥无几。
帝师摇头：“看不破，但他的界在改变。目前看来，是一种极好的改变。”
神性苏牧之稍稍思索后，同样摇头：“他的界已经超越了神界，缺的只是底蕴的积累而已，不可能再有新的提升。”
祂说的斩钉截铁。
这是来自天帝的自信。
帝师想了想，发现也没什么切入点来解释，当下也沉默上了。
确实有些太怪了。
“但这不应该问你吗？种种表现来看，应该是你的提前布局才是？”
帝师念头一转，突然想到来到原始天地的始作俑者不正在眼前嘛。
神性苏牧之没说话，与帝师安静对视。
后者眼中从一开始的渴望，慢慢变为困惑，最后转为震惊。
“你不会想告诉我，你两出分歧了，为什么来这里你并不知晓？”
“谈不上分歧。”神性苏牧之的话让帝师微微松了口气。
但很快又给提起来了。
“但我确实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正如同我也不知道后三道神轮被他藏在何处一样。”
“当初准备以这个手段来寻求破局方法时，为了维持那纯粹的一，后手便只能他自己知道。”
“这是什么狗屁道理？”帝师声音提高三分，但很快又压低：“你竟也同意了？”
神性苏牧之看着他，缓缓点头：“压着三千界宇和原始天道的是他，不是我。”
“承受着那般痛苦的是他，想出这般方法的也是他，甚至最后兜底的还是他。”
“我没有理由掣肘自己。”
帝师的眼神渐渐变了，变得很不好。
自己那位举世无双的徒弟……神性不再纯粹了。
神性苏牧之…只怕祂自己都没注意到，祂方才说那句话时，眼中的人性情感有多浓烈。
这不是什么好事。
当天帝的神性不再纯粹……那是会出大乱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