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额娘 ... ...
听到胤禛的话，皇贵妃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了。
她的孩子，她的禛儿啊 ... ...
“额娘，您别难过，禛儿去找汗阿玛，去求汗阿玛，玉牒可以不改，但若是要改，禛儿只要您做额娘。”
胤禛的声音轻柔，却透着股坚定，重生回来之后，他不是没想过更改玉牒，成为额娘名正言顺的孩子，可他并不指望自己的汗阿玛，所以选择了将这愿望深深埋入心底。
可是汗阿玛自己提了出来。
重生的汗阿玛想给他改玉牒，这本是一件好事。
但汗阿玛不想他和额娘成为亲母子，这就是一件天大的坏事了。
元后很好，太子二哥也很好，但他只要额娘一个。
胤禛心中沉沉，他并不知道重生的汗阿玛到底在想什么，或许又是一轮新的试探。
不过不重要了，就是露个底，把事情摊开来说，他都不要改这个玉牒。
这会儿的胤禛已经知道太子二哥被汗阿玛召去是为了什么了，他知道，二哥定然欢喜此事，定然直接应下。
而他，这就该去拒绝了。
胤禛拦住了想要开口说话的皇贵妃，在皇贵妃担心的目光中缓缓站起身，轻轻颔首：“额娘放心，这事儿就交给禛儿去办，您莫要再哭了，您哭，禛儿也想哭。”
他安抚了一下皇贵妃，看她情绪稳定了，才回头喊一声：“白术姑姑。”
本就守在门口的白术一听声音，立即就推门进来了。
“主子，四阿哥。”看到皇贵妃通红的眼睛时，白术顿时大惊，却又不敢说什么，只能把目光投向自家阿哥。
“白术姑姑，照顾好我额娘，我去去就回。”
知道白术对皇贵妃的上心，胤禛很放心地把皇贵妃交给了白术照顾，自己则是迅速出了承乾宫。
原本还柔和的神色在踏出承乾宫之时化为乌有，只剩下了冷漠与凝重。
“四 ... ... 哥？”
他大跨步往前走，却不知在他身后，抱着小京巴的胤禩满脸惊疑不定。
那是四哥？
胤禩紧紧捂着小京巴的嘴，神色有些恍惚，不 ... ... 不对 ... ...
乾清宫
“皇上，四阿哥求见。”
梁九功的一声通传，打断了康熙和胤礽的交流。
小四？
康熙琢磨了一番今日的所有事情，微微勾唇，对着胤礽说道：“朕和你四弟聊一聊，你先回去吧。”
胤礽仰头，定定地看了眼康熙，确定没看错他眼中的笑意，才轻拧着眉头告退。
走出御书房，便看到了垂眸立在一旁等候召见的自家四弟，胤礽连忙上前，想开口说点什么，出声的时候却只有一句：“四弟，汗阿玛让你进去。”
“好。”胤禛点头应道，见胤礽似乎有要等他的架势，便继续说道，“二哥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的。”
说完，他便径自走进了御书房。
而胤礽却没有立即离开。
他缓步走下几个台阶，遥遥望了眼蓝天白云，才低声问着底下的苏培盛：“四弟可是去了承乾宫？”
苏培盛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于是点点头，道：“是，阿哥刚从承乾宫出来。”
刚从承乾宫出来啊。
胤礽神色复杂了一瞬，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回身望了眼御书房，才迈着稍许沉重的步伐离开。
他想，或许今晚该和四弟秉烛夜谈了。
胤礽如何，胤禛并不知道。
他一进御书房，当场就给康熙跪下了。
这给康熙震了一下，当即上前就要把他扶起来：“你这是作甚？有什么话直接跟阿玛说就是了。”
动不动就跪的，那声儿还这么响，膝盖就不痛吗？
康熙一脸心疼地看着胤禛，要扶他起来，却被他拒绝了。
胤禛很是干脆，他不止“扑通”一下跪下，这会儿更是直接磕头，“汗阿玛，胤禛不愿更改玉牒。”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叫康熙微有些沉默。
想要去抓胤禛胳膊的手缓缓收回，康熙低眸看了眼跪着的自家四儿子，神色淡淡地开口：“真的不愿？”
胤禛无比坚定：“不愿！”
“改到皇贵妃名下也不愿？”
“不 ... ... 嗯？”
本来坚定回答的胤禛顿时呆滞住了，他傻傻地看向康熙，一双自进门以后就透着股疏离的眼睛此时多了几分显而易见的迷茫。
待看到自家汗阿玛眼中的笑意时，他才猛然僵住，轻轻扯了下嘴角，道：“汗阿玛这是 ... ... ”
他话没说完，康熙已经打断了他：“还装呢？”
... ... 淦！被耍了！
胤禛沉默，内心小人儿双手竖中指，很想给面前的汗阿玛来一顿天马流星拳外加钻石星辰拳，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分寸。
康熙淡定地看着自己的四儿子，见他沉默，似乎还有些不想承认的意思，便挑挑眉，继续慢悠悠地开口：“朕这就下旨把你玉牒改到仁孝 ... ... ”
“汗！阿！玛！”
被妥妥拿捏住的胤禛咬牙开口，一字一顿，中间全是想骂但不能骂出口的脏话。
还真叫他给想对了，这一遭，又是一次猝不及防的试探。
就是拿准了他坐不住，所以汗阿玛才会这么干吧！
胤禛心里骂骂咧咧，他简直烦死这个不像话的汗阿玛了。
想到自家额娘那白哭的一顿，更是对汗阿玛心生怨气。
“这样有很好玩吗？”胤禛本就不是个好性子的人，怨气一来，他当即就开始讥讽起自己的汗阿玛来了。
康熙被他那么一刺，倒也是自知理亏，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果断认了错：“惹你额娘哭了，的确是朕不对。”
“ ... ... ”他那么干脆地认错，倒是让胤禛有点搞不会了。
一会儿低头一会儿抬头，胤禛反反复复好几次，康熙就看着他，试图让他起来：“别跪着了，起来吧。”
胤禛却是不听，他既不起身也不说话，现场一片寂静。
沉默了好半晌，他才面无表情地开口问道：“汗阿玛何时知道儿臣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