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走出球场，舒灵若插着兜，似笑非笑地看着白榆，“还装呢？”
被拆穿了，白榆也不恼，面上依旧云淡风轻，“被发现了。”
“为什么故意输给孟朝远？你明明可以躲过那个球的，不是吗？”
“我不想躲。”
没有理由，也没有答案，他的眼中装载着她看不懂的情绪，那是雄性为了讨好雌性，故意做出来的举动。
有时候，适当的服软示弱，反而会让对方心疼。
他是喜欢争胜的人，只是在某些事情上，白榆愿意让步，况且，方才的比赛，他也赢了，不是吗？
白榆带着缱绻的眸光落在了舒灵若的身上。
“下次不要这样了，我不喜欢。”
她不喜欢白榆输给其他人，也不希望他伤害自己，即使这次白榆并没有被孟朝远弄伤。
只是她的语气算得上是生硬，若换成其他人来，一定会误解她因为白榆的没有躲闪的举动不满。
刚说完，舒灵若就觉得自己的语气算不上好，若换成孟朝远，此刻定是要冷嘲热讽。
孟朝远会对她说，你管我啊，少自作多情了，我才不是为了你。
“我知道的，你在关心我。”白榆上前一步，主动牵起她的手，侧眸透过阳光洒落的细雪看她，蒙蒙飞雪中，她见到了他毫不掩饰的雀跃。
他没有误解她的意思，反而晓得了她的言外之意。
舒灵若刚想说才没有关心你，后知后觉自己差点就像孟朝远那样，便改口，“嗯。”
室外的温度并不如室内球场暖和，白榆若无其事地把她的手插入自己的兜中，热意驱散了温凉的指尖，她没有说话，只跟着他的沉稳的步伐行走着。
舒灵若停在了校园宣讲墙边，墙上密密麻麻的奖项与介绍事迹，最中央的是身边男人那张俊逸的脸，她瞥了他一眼，“看不出来，你还挺优秀啊。”
她看向另一面墙，上面满满是自己所获的奖项与优秀经历，她的奖项与事迹似乎比白榆的更多一些，于是舒灵若高兴了，“我比你多，我是第一。”
里面有一项国外的比赛，舒灵若和白榆都参加了，那个比赛权威性很高，含金量也多，她拿了第一，万年老二的孟朝远却拿了第三，当时她还有些好奇是谁这么厉害，居然超过了孟朝远拿了第二，甚至差零点几的比分就第一。
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白榆。
很快，舒灵若便收了声，她记得自己先前向孟朝远分享喜悦。孟朝远似乎不是那么高兴，“是，你又拿了第一，你满意了吧。”
又超过他了，他什么时候才能追上舒灵若，才能比的上她？
孟朝远心里不舒服，说起话来也更是刺耳，“你又在向我炫耀？”
他知道舒灵若不是这个意思，也知道她只是单纯向他分享快乐，可是他也只是想发泄心中积郁着的火气。
看着她那张漂亮明艳的脸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冰凉下来，孟朝远启唇，想要解释他不是那个意思，但是舒灵若却更快一步。
“是是是，我是在向你炫耀。”舒灵若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孟朝远我告诉你，就算我这次没拿到第一，你也不可能是第一，我看你老二的位置也要挪了吧，万年老三。”
“你...”对于名次，孟朝远其实也不是那么在意，第二第三对他而言也不过是更高的级别罢了，但是第一不一样。
第一是舒灵若。
他不想输给她。
输给一个女人。
即使从小到大每次他都输给她。
两人又不欢而散，但是这显然只是一个小插曲，因着两家近，舒灵若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孟朝远一开始还想找她解释，见她一如既往，没有生他的气，心里反而增加了郁气。
于是他又反复提起，又刺得她怼了他一顿，最后见着他也不笑了方才罢休。
当然，孟朝远是不会服软的，他只会让母亲多做一些舒灵若爱吃的，再借由母亲的名义喊她过来。
在美食的加成以及薇姨的温柔下，舒灵若也勉为其难地给了他一个好脸色。
说是好脸色，其实也是单纯不再与他计较了。
毕竟他们两人从小学到大学一直如此。
雪花落在舒灵若抚摸着墙面的手背，她从回忆里挣脱，自己方才的话，对白榆来讲，会不会像是炫耀？
要是白榆生气了，那她应该怎么哄呢？总不可能像对待孟朝远那样，把他怼一顿吧。
不过才在一起几天，舒灵若只觉没多久自己和白榆的感情就要以结束告终。
但白榆却说，“嗯，很厉害，你很优秀，比我优秀。”
他清亮的黑眸中满是赞赏，没有像孟朝远那样想把她踩在脚下的胜负欲。
或许是日光太烫，细雪覆上眉目，随着眼睫的眨动垂落脸颊，本是凉润的触感，她却莫名觉得有些发烫。
大多数男人会觉得输给女人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也吝啬于承认于对方的优秀。
就像是孟朝远。即使他每次都输给她，却总是不承认她的实力强劲，而把她的实力归咎于运气。
不过孟朝远却又不像其他男人一样，会因为嫉妒而选择从其他方面下手，舒灵若就曾经遇到一个男的，为了赢过她而把她骗到废弃体育器材室里关上一天一夜，试图让她错过比赛而赢过她。
对那个男生来说，输给孟朝远可以，毕竟确实是技不如人，但是输给舒灵若，凭什么？他凭什么输给一个女人？
父母严厉的话语犹在耳侧，“你看看人家舒灵若，一个小姑娘每次都第一，你呢，你一个男子汉，每次都不如他，你到底有没有用功了？”
即使他是第三，即使他偶尔第二，可父母依旧不满足。
他想拿一次第一，他也想证明自己。
但是他赢不了她，没有其他办法，他只能把舒灵若骗到废弃的体育器材室，把她锁起来。
别怪他。
等考试时间一过，他会放她出来的。
只是舒灵若不见了，舒父舒母报了警，几乎所有人都在找舒灵若。
男同学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闯了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