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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根头发的小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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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军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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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谷小乙不止一次地亲眼目睹过杀人的场面,可这一回却仍着实地受到了惊吓:当他眼睁睁地看到刽子手的鬼头大刀砍下,朱小丁年过六旬的老母亲,以及还在稚龄的女儿的人头滚落在地时,后脖梗感到一阵阵的发凉,双腿禁不住地颤抖起来。

直到被押解回囚房,谷小乙的头脑始终处于昏昏噩噩之中,一闭上眼睛,脑海里便闪现出自己被押赴刑场问斩的场面。就这样,煎熬了整整一晚,第二天一早,当他正欲昏昏沉沉入睡之时,忽然听到"吱"地一声,囚房的门打开了,城安司从事卫祥走了进来。

"怎么样,昨天的观感如何呀?"卫祥笑眯眯地问道。

谷小乙向后瑟缩了下身子,鼓足勇气,开口说道:"我要见太原公!"

卫祥脸上的笑容不见了,负手冷冷地说道:"太原公不在邺都。奉丞相令,凡与叛贼侯鉴有关涉者,一律诛杀不赦。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我是奉太原公之命到城西朱家堡办差的,太原公的侍卫单四,还有陈山提陈都督都可以为我作证。”谷小乙嘶声分辩道。

"不巧的很,你说的这几个人目前都不在。”

谷小乙失望之下犹不肯放过这最后的机会,紧接着又道:"还有我娘,她也能为我作证:太原公曾安排我们母子见过一面。”

卫祥盯着他,问道:"你娘是韩贞韩大娘?"

谷小乙忙不迭地点头答是。

“好吧。你在此候着,待我去核实了,回头再来处置你。"卫祥撂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了囚房。

谷小乙怀着一丝渺茫的希望在囚房里又熬过了一夜。待到次日天近晌午,终于盼到了囚房的门再一次被打开。

他忐忑不安地挣扎着坐起,却看见两名差役径直来到他面前,将一副木枷套在他头上,随即抬脚踢了他一脚,恶声恶气地说道:“起来,上路了!"

“去哪儿啊?"谷小乙只觉脑袋里"嗡"的一声响,带着哭腔儿问道。

“去晋阳军前效力呀!"一名差役拉他起身道。

“去晋阳?”谷小乙奋力站起,迷惑地望着差役。

那差役一边推搡着他走出囚房,一边笑着说道:“算你小子命大,咸阳王替你在丞相面前求了情,暂时饶你不死,待到晋阳见了渤海公,再由他决定如何处治你。"

谷小乙晕头转向地在两名差役押解下离开司州衙署,从邺都北门出了城,眼见着左右无人,才开口问差役道:“两位大哥,小弟想问问,这咸阳王为何会替我求情啊?还有,渤海公是谁?为何要把我交由他处治?"

两名差役对视一眼,其中年长的那位说道:"据说,咸阳王是念在你娘昔日在洛阳对他多有关照的情分上,才出面保下你的。你不是自称是奉太原公之命在城西办差的吗?太原公如今已改封渤海公,发你到晋阳就是去见他,明白了吧?”

话虽如此说,可谷小乙依然只听懂了一半儿:自己的亲娘在洛阳时不过是一勾栏内的鸨儿娘,怎么会对咸阳王多有关照呢?即便是这样,碍于此时他已是待罪之身,谷小乙也未敢再追问什么。

三个人一路上晓行夜宿,四五天后便顺利地抵达了晋阳城。两名差役带谷小乙到霸府办罢了交接手续,并应他恳请,特地向接人的差官说明解来的这名犯人与渤海公有旧,烦请差官务必向莫小丰禀明,尔后便先离去了。

可是,接人的这位差官却并没有引谷小乙去见莫小丰,而是带人将他押送到了晋阳南门外的一座军器作坊内,直接把他交给了那里的管事。

此后的几天,谷小乙和军器作坊里的其他役犯一样,被安排干起了制作羽箭的勾当。除了一天到晚地削造箭杆外,他再也没能离开作坊半步。

逐渐地,谷小乙由日日满怀希望地想要尽快见到莫小丰,而变得心平气和起来,他开始自己安慰自己道:“没有像朱小丁的老母,幼女那样被当街斩首,你已经很幸运了,还奢望些什么呢?"

枯燥而单调的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正当谷小乙渐渐习惯了军器作坊的生活时,突然有一天,一位不速之客悄悄地前来见他,并交给了他一项绝密的差使。

这位不速之客不是别人,正是谷小乙认得的莫小丰的亲卫值长单四。

“鉴于你近一段时间的表现,渤海公命我前来通知你:自即日起,允准你加入他的亲卫。"单四命作坊管事将谷小乙带至一间无人的值房,煞有介事地向他传达莫小丰的命令道。

谷小乙一下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搞懵了,还没想起施礼道谢,就听单四接着说道:“但是,因为你和你娘都是从洛阳来的,为了尽快促使你母子平安团聚,你必须首先办成一件差使,以便将来渤海公能在丞相面前替你母子说话,懂了吗?"

谷小乙此时犹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根救命稻草,迫不及待地问道:"什么差使?"

“附耳过来。"单四命他凑至近前,压低声音向他交待了一番话。

谷小乙直听得目瞪口呆,大张着嘴愣了好一会儿,才乍着胆子问道:"四哥您方才不是说要尽快使我母子平安团聚吗?我要是办成了这件事,什么时候才能去见我娘啊?"

"兄弟放心,只要你办成了这件差使,短则一月,至迟两三个月,自然有人助你返回邺都去见韩大娘的。不仅如此,渤海公还要帮你查出杀害程公的元凶,并助你报杀父之仇。"单四郑重其事地许诺道。

就在谷小乙从单四那里领受了秘密差使的第二天,原司空府长史唐双举作为从宽发落的普通役人也被带进了军器作坊,并“惊喜"地遇见了以前的下属谷小乙。

两人既是久别重逢,又同为劫后余生,趁左右无人之际,自是热切地询问起了各自的遭际。

当唐双举听谷小乙说起他多亏咸阳王出面说情才免遭当街处斩,被发配到此时,忍不住惊讶地问道:"咸阳王不是早薨了吗?你怎么会承他相助才保全性命?”

"是呀,小的还纳闷儿呢!据押解我来晋阳的差役说,咸阳王是念在我娘昔日在洛阳曾帮过他的情面上,才肯替我开脱的。”谷小乙老实答道。

"你娘,她现在邺都?"

在得到谷小乙肯定的答复后,唐双举默不作声了。

自此之后,接连几天,在二人的接触和不多的交谈中,唐双举明显和谷小乙保持了一定距离,开始有意疏远他起来。

谷小乙察觉到他的这一变化,虽然暗自心焦,然而因事先得到单四的叮嘱:要他务必向唐双举说出实情,不得自作聪明,刻意隐瞒,所以倒也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来获取唐双举的信任。

七八天后,一名校尉带领一队军士忽然来到军器作坊,召集所有役人,当众宣布了一道军令:"半个时辰后,尔等须收拾停当,两人为一组,各车装载三千支羽箭,即刻启程往前方输送军资器械。。。"

听到军令后,谷小乙下意识地朝唐双举所站的位置瞟了一眼,却意外地看到唐双举冲他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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