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月光被云层轻轻遮住，只剩下床头小灯泛着微弱的暖光。
过了不知多久，卧室里只剩下两人平稳的呼吸声。
林云以为秦可馨已经在自己怀中沉沉睡去，他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心中一片安宁。
然而，就在他思绪飘远之际，怀中的女人却突然动了动，然后便听到她带着几分犹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老公…你为什么会选择…和董曦月订婚呢？”
林云闻言，心中微微一动，暗叹一声：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自从他下定决心与董曦月订婚的那一刻起，他就预感到身边这些深爱他的女人，心中或多或少都会有这个疑问。
他甚至猜测过，性子更直率的蒋姿菲或者情感更复杂的李悦可能会最先问出口，却没想到，最终打破这份平静的，是平日里最为成熟理智、情绪内敛的秦可馨。
他还没来得及组织语言，秦可馨仿佛怕他回避，又紧接着追问了一句，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和自嘲：“是不是因为…曦月的家世最好…对你未来的帮助最大？”
林云听到这话，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心疼。他故意用手轻轻捏了捏她光滑细腻的脸颊，假装生气地低声道：“好啊你，在你心里，你男人我就是个这么势利、贪图富贵的小人？嗯？”
秦可馨吃痛，微微躲闪了一下，却执拗地仰起脸，在朦胧的月光下望着他模糊的轮廓，追问道：“那不然是为什么？”
在她内心深处，她自认在容貌、能力、性格情商等各方面，都与董曦月相差无几，甚至在成熟风韵和商业辅助上可能还略胜一筹。
唯一让她觉得无法比拟的，就是董曦月那显赫至极的家世背景。
因此，她几乎笃定地认为，这无疑是林云做出最终选择的关键因素。
林云感受到她语气中的那点不甘和失落，不由得笑了笑，收起了玩笑的神色，语气变得异常认真和温柔：“傻瓜，跟样貌、家世这些外在的东西，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非要说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只有一个——因为我爱她。”
“爱她？”秦可馨立刻像是被刺痛了一下，声音微微拔高，带着委屈和不解，“你爱她，难道就不爱我们吗？不爱我吗？”在她看来，爱或许有深浅，但不应是唯一的选择理由。
“不，当然不是！”林云立刻否认，将她往怀里紧了紧，仿佛要驱散她的不安，“我也爱你，爱你们每一个人。这份爱或许表达方式不同，但都是真挚的。”
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最准确的措辞，然后缓缓说道：“但是，曦月对我来说，有一个非常非常特殊的地方，是你们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
“什么特殊的地方？”秦可馨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
林云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她是这辈子，第一个主动向我表白的女孩子。”
“什么？！”
秦可馨猛地从他怀里抬起头，即使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林云也能清晰地看到她脸上那瞬间写满的、巨大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困倦而听错了！
在她的认知里，董曦月是何等人物？
燕京大学公认的、毫无争议的第一校花，家世、容貌、才华、气质…几乎是全方位无死角的完美存在，是无数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天山雪莲。
而林云，虽然同样优秀得耀眼，年纪轻轻就创下偌大基业，但在秦可馨乃至绝大多数人看来，能追上董曦月，必定是林云使尽了浑身解数，历经千辛万苦才最终抱得美人归的励志故事。
可现在，林云竟然告诉她，真相完全相反？是董曦月主动追求的他？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女神，率先向林云吐露了心声？
这简直如同天方夜谭！任何一个听到这个消息的人，第一反应都会是绝对的怀疑，更何况是同样出身燕大、对董曦月名声如雷贯耳的秦可馨了！
这绝对是能登上校园八卦头条的爆炸性新闻！
林云看着秦可馨那副惊得说不出话的样子，便知道她心中所想。
他轻轻笑了笑，肯定地说道：“你没听错，我和曦月在一起，确实是曦月先主动向我表白的。”
“那是在她十七岁生日的时候，她突然告诉我，那天是她的生日，我当时连最基本的礼物都没准备，还是后来在点餐的时候，去准备的礼物，后来我们两个人又去了景山公园，她就是在那里向我表白的。”
“那时候，我甚至都不太清楚她家里具体是做什么的，只是隐约听过一些传闻罢了。”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回忆的飘忽和至今仍觉不可思议的感慨：“说真的，直到现在，我有时候都觉得像在做梦。像曦月那样完美的女孩，竟然会看上当时还略显青涩、除了有点想法和冲动之外并无太多显赫之处的我，并且有勇气率先跨出那一步。虽然我当时对她确实很有好感，但被这样一位光芒万丈的女生如此坚定地选择，那种冲击和感动，是前所未有的。”
他继续诉说着，声音里充满了温情：“而且，我们在一起之后，曦月对我真的非常好。她包容我的忙碌，理解我的花心，在我遇到困难时默默支持，从不因为她的家世而给我任何压力。我们的感情是在这样平等、互相欣赏和理解的基础上，一点点加深的。面对这样一个既完美又深爱着我、给予我无限尊重和空间的女人，我怎么能不深爱她，怎么能不想给她一个最郑重的承诺呢？”
秦可馨静静地听着，心中的震惊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所取代——那是对董曦月深深的羡慕，以及由衷的钦佩！
她回想起那时候，林云和董曦月相识不过半年，林云虽然在校园里因创建4231网站而小有名气，但距离现在的商业巨子还相差甚远。
而董曦月，竟然在那个时候，就凭借着她超乎常人的眼光和勇气，果断地抓住了这支潜力无限的“原始股”，主动表白了！这份魄力和识人之明，不得不让人佩服。
反观自己，虽然近水楼台，很早就成为了林云的秘书，对他的能力和潜力有着更直观、更深刻的了解，却因为矜持、顾虑或者说缺乏那“临门一脚”的勇气，而错失了先机。想到这里，秦可馨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时也命也”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