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风靠在裴清光腿边，身子抖个不停，裴清光搂住萦风的腰，顺势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扭头对孟流景笑道：“看来你这大逆不道的话被人家记恨上了。”
“这算什么大逆不道，”孟流景自然也不会被这般家伙吓到，边朝墙角走边笑着回话，“我只是一只喜欢说实话的妖而已。”
白老翁在角落里安静许久，听到孟流景这话冷哼了一声，唇边却满是笑意。见众人这般平静，萦风也慢慢稳下心神，从裴清光腿上起身，小心翼翼探身看向墙角的黄鼠狼。
黄鼠狼一动不动坐在原地，直到被孟流景捏着后颈提起来时仍是一副盘膝静坐的姿态，孟流景拎着它甩了甩，嫌弃地扯了扯嘴角：“死的。”
这话倒让白老翁起了兴致，小老头猛地起身，朝孟流景伸出双手：“给我玩玩。”
孟流景忙不迭上前将黄鼠狼放在白老翁掌心，快步转身冲向后院洗手，仿佛甩掉了什么烫手山芋似的，裴清光和萦风默默看着这一切，白老翁捧着黄鼠狼朝两人晃晃，问道：“你们也想玩玩吗？”
裴清光和萦风将头都摇出了残影，裴清光边摇头边说：“您要是喜欢可以带走。”
“那我就不客气了，”白老翁笑眯眯从怀中掏出手帕将黄鼠狼包起来，又朝着老驴扬了扬下巴，“接着做你们的正事吧，我这个老头子都快在这等睡着了。”
裴清光晃了晃面前喝空的酒坛，萦风见状忙去柜台下提新酒，还未弯下腰便听裴清光问道：“你和沈嘉佑之间发生过什么？”
老驴脸上再次闪过一道绿光，幽幽开口：“大小姐救过我和弟弟的命，她给我们银两，帮我们找郎中，还帮我谋了份差事。”
“差事？”裴清光歪头，“什么差事？”
“以前我和弟弟做些苦力散差，接不到活的时候就卖艺乞讨，大小姐把我送进戏班做乐师，弟弟在戏班做角儿的拎包。”
“那戏班现在在哪？”裴清光隐隐觉得自己似乎摸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老驴突然双眼紧闭，眉毛簇成一团，哪怕隔着眼皮都能看到他疯狂转动的眼球，仿佛想到了什么万分痛苦的事情，萦风刚挑选出好酒拎到裴清光身边，一转眼便瞧见这副几近狰狞的神情，险些吓得摔了酒，忙催使出更多柳絮落入老驴身体，这才让他恢复了些许平静。
裴清光也吓得不轻，不过不是被老驴吓到，而是被萦风险些摔酒的动作吓到。
酒是好酒，可不能浪费。
裴清光捧着酒坛痛饮一口，听见老驴平静的声音：“不见了。”
萦风下意识追问：“什么意思？”
“戏班在郸呈演出，他们告诉我大小姐去世了，找了辆马车送我回丰城，”老驴的眼球又开始转动起来，“马车很小，没有马夫，我看不到外面，天快亮的时候出发，午前就到了丰城。戏班在丰城很有名气，大小姐去世后所有人都不记得戏班，他们都说丰城从来没有过戏班。戏班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