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婵桉拿着令牌将信将疑地走到一家铺子门口，店牌匾下刻着潮汐阁的标志，与令牌上的一般无二。
上面写着：“沾花楼。”
沾花楼是京城较大的香料馆，所用香料都是鲜花所作，味道好闻，价格实惠，不少花还对身体有很大好处，备受京城男女老少的喜爱。
只是这真的行吗？
店门敞开着，里面被人收拾的一丝不苟，从门外便能看见不少人正在和好友闲聊。
“哎，这个香好闻，你试试？”
“茉莉花？我更喜欢山茶。”
“我也喜欢。”
进了店门，李婵桉直接到了柜台。
接待的人是一个姑娘，姓陈，叫陈姝。
见李婵桉过来，陈姝对她笑了笑：“这位姑娘，可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
李婵桉没说话，只是将手里的令牌轻轻放在桌上。
陈姝看见令牌的那一刻笑容便僵了一瞬，而后将令牌递给李婵桉。
“我明白了，姑娘先把令牌收好。”
说完，又对着不远处一个正在吃糕点的小姑娘道：“春儿，帮忙招待一下客人，我带家人进去聊聊。”
家人？
李婵桉被这称呼愣了下。
有这个令牌，对他们来说就是家人了吗？
春儿擦了擦手，明明脸上带些稚嫩之气，却不觉得陈姝做的有什么不妥般开口：“好嘞，陈姐，去吧去吧。”
陈姝带着李婵桉来到了内室，刚坐下去就有人替她们添了茶，而后缓缓退去。
屋里点了香，不知道什么香，但是很好闻。
“我未曾见过姑娘，想来姑娘是拿了我们阁其他人的令牌来的。”陈姝说话眼神令人看不透，让人心里一沉，可温和的嗓音却又忍不住放下忌惮。
“这样的话，不妨姑娘直言，让我帮忙做什么？”
李婵桉犹豫了一瞬，一字一句地将李家发生的事情托盘而出，包括她在李家的遭遇。
“嗯，这个事情的话确实有些难度，不过也不是不能办。”
李婵桉：“不知陈姑娘有何好办法？”
陈姝见她着急的样子，实在没忍住逗一逗，“就每天上香求菩萨帮忙啊。”
李婵桉诧异：“啊？”
陈姝：“好了，不耍你了。这件事你不必理会，且在家中处理好家中事情就好，剩下的交给我们处理，保证那些老狐狸能面上对你恭恭敬敬的，不过内里姑娘自己可得用点心才是。”
李婵桉：“那个…我能问一个为什么吗，你就不怕我是杀人夺宝利用你们的吗？”
香有些浓了，带着茶香，飘来，飘去，漫了整个内室。却只会让人心境更加平和。
陈姝垂眸，纤纤玉手捻着流落的一缕长发，神色莫名温柔，叫人看不懂，“不会，我们做生意的，向来看人很准。你刚刚没有撒谎。我见你将来要一个人承担整个将军府，于情于理，我帮你一把算不得什么。”
“既然令牌在你这儿，倘若不是借的，就请姑娘妥帖收好，这个丢不得。”
李婵桉点头，心里暗中记住恩情，“我知道了，多谢。”
等李婵桉走之后，陈姝才慢悠悠站起身，姿态相当优雅。
又得去找老熟人喽。
“来人，备马车。”
……
翌日。
万福楼包厢。
“一共有七十二盏灯笼，每一个灯笼对应的是一个女子。”高霞勒说，“大皇子之所以这个，一方面为了让人留心到这个灯笼，让人知晓女子存世之苦，另一方面，他想通过这个告诉我们，他不会让女子有这些苦，他会成为一个明士，这种相当于一个无声的揽贤了。”
谢娇允颦眉：“可是为什么是七十二？”
“因为……”高霞勒声音低沉了下去，“不是七十二，是七月初二，我们的人查到大皇子的母亲惠嫔生于七月初二，死于七月初二。惠嫔死之前，手里拿着给大皇子缝制乞巧节的礼物。”
“……”
“那歌谣也是……”
“歌谣不是。”高霞勒解释说，“歌谣…只是单纯让姑娘家要识人清，误要局限于一方天地。大皇子近来势力高涨，不仅发展势力，也在向朝廷争取女子为官的可能。我们的第一选择曾经是他，只是他算不得一个很有野心的人，只想发展势力后为天下公平鞠躬尽瘁。”
理清楚了。
大皇子在那个时辰挂灯笼，是为了让那些贤士看见，贤士身边若能流传出去也会被姑娘看见。而之所以选地下鬼城的材料，是告诉那些贤士自己有底气，让那些贤士投靠自己更放心。
“五个皇子，一个平庸，两个愚笨，两个还算聪明。我们欣赏大皇子，但我们最终的选择只能是五皇子。”
谢娇允点头，“这事我暂且了解了，对了，告诉路逸停，李将军那事我也会去查，不要拦我，我已身在局中，若能全身而退最好不过，若不能我还得为家里人谋谋出路。”
高霞勒不解：“谢小姐说的为何这般严重？少主说过了，他会保住谢家的。”
谢娇允摇头，眼睛似秋水般平淡无波，说的话又残酷又现实，“他保住谢家的契机是因为我，因为我是他的棋子，不能有一步闪失，若我和他的关系作废，他还能护着谢家吗？靠人不如靠己。”
“你别看他有时候对我不错，他当年还……”谢娇允的话突然哽住了，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高霞勒好奇：“还如何……？”
“没什么。”谢娇允撑着下巴，嘟囔着：“结果见到我还不是想弄死我，还锁我喉，真讨厌。”
高霞勒：“……”您还挺记仇哈。
要不要告诉少主呢，要不要告诉少主呢？
高霞勒心里有点小纠结。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谢娇允说。
高霞勒站起身，“好，谢小姐路上小心。”
算了，懒得告诉少主，让他自己猜去吧。
反正少主肯定不是很在乎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