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知廉耻的正常人，戈薇迅速低头，转身，关上门。
头磕在门上，声音细若蚊吟，“你，你快换。”
戈薇站墙角罚站，唉声叹气，他来的真不是时候啊……
看不见后面的情况，连带着桔梗的表情也看不见。
戈薇扣着手关节，竖起耳朵听动静。
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
听到一半，戈薇紧紧闭上眼睛。
耳朵肯定红了。
戈薇羞赧地捂住耳朵，他又没看，怎么跟看见了似的。
“踏踏踏。”
脚步声渐渐靠近。
捂着耳朵的戈薇是一点没听见。
属于是该听的不听，不该看的看了，不能脑补的……咳咳。
等到桔梗站到边上喊他，“阿篱，我换好了……可以睁眼睛。”
话中貌似带了些笑意。
近距离的声音下，戈薇睫毛疯狂颤动，眼睛睁了半天眯开条细缝。
唔。
大脑运转不过来。
好啦好啦，他又不是没看过犬夜叉裸奔……桔梗的也是……
戈薇疯狂自我催眠。
没什么不一样的，犬夜叉有的他有，桔梗有的他也有，都一样哈哈，大家都一样哈哈哈哈……
看戈薇半天没有回应，目光呆滞地盯着门板，桔梗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阿篱？”怎么呆呆的。
没成想，这一拍像是触发了戈薇的启动开关。
戈薇差点跳起来，站的笔直靠在门上。
“空隆”一声闷响，后背直挺挺撞上门板，戈薇眼睛飞快眨动好几下，视线聚焦在桔梗身上。
干巴巴地吐出几句语无伦次的话。
“我没想那些！啊……哈哈，桔梗，你说什么？啊，换好了是吧，那我眼睛睁开了，哎不对，我已经睁开了哈哈……”
桔梗懵了一下，“哈？”
两人陷入诡异地沉默中。
桔梗缓慢地歪了歪头，嘴角上扬，轻笑出声，还相当照顾戈薇的颜面，捂着嘴遮掩了一番。
戈薇脸涨得通红，嘴唇都羞得在颤抖。
“想什么？”桔梗心生一股奇怪的感觉，很想很想……她顿住。
很想让阿篱脸再红一些。
意识到自己的恶趣味，桔梗不由地撑开眼皮，念头刚升起来她本能的想要摁下去，随即余光瞥见空无一人且安静的周围。
她鲜少有这样完全放松的状态，放松到让她想做一些平时不会做的事。
桔梗眸光亮了亮。
戈薇紧紧贴着房门，他眼神四下游走，左看右看最终定格在桔梗的脸上。
戈薇颤抖着睫毛，咽了咽口水，“没想啊……桔梗，你笑得好、好……呃。”
说不出来的感觉。
蛊惑着戈薇伸手点在了她的唇边。
这时戈薇才注意到，他的手指也在细微地抖动。
桔梗踏上一步，“没想？可是阿篱你很奇怪。”
她说，“我记得我只是换衣服，为什么你这么紧张，我脱得很多？”
戈薇屏住呼吸，拇指抵住桔梗的下巴。
好近。
“没有。”
戈薇反驳。
也不知道这个“没有”指的是没有紧张，还是没有脱很多。
等等。
戈薇立马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不妥，急忙解释，“不是的，我没有觉得脱得多，我只是、我只是——”
戈薇面红耳赤，心脏跳的飞快，震得戈薇耳膜都在颤。
他不知所措，完全掉进了桔梗为他创设地语言旋涡中。
桔梗眸色又黑又亮，让戈薇盯着看了许久。
“只是？”桔梗突然按在戈薇的胸口上，低着头呢喃，“心跳好快，阿篱，我好像能听得见。”
外套脱掉后，里面仅剩单薄一件衬衣，桔梗的手贴上时，一瞬间仿佛滴入油锅里的水，戈薇肌肉止不住地震颤。
“等一下！”
戈薇受不了了，他按住桔梗的肩膀，手捏着桔梗的下巴撇到一边，整个人绷紧。
桔梗微微后仰，歪着头没动，手也继续按在戈薇胸口上。
灼热的体温熏得桔梗苍白的指尖泛红，五指轻轻蜷缩一下。
戈薇气息不稳，深呼吸几次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松开摁在桔梗肩膀上的手，那只撇开她脸的手轻柔地将其摆正。
他语气幽幽，“桔梗，你刚刚，是不是又在逗弄我？”
或者说，挑逗？
桔梗哼笑一声，狭长地眼尾此刻显得她像只狐狸。
戈薇有种落了下风的感觉。
“这可不像你。”戈薇小声道。
桔梗挑了挑眉，语调平淡，“那你觉得什么样的反应才像我？”
戈薇想了一下，摇摇头诚实道，“不知道，嗯……第一次知道。”
他似乎无意间拆出桔梗不一样的一面。
桔梗笑而不语。
不苟言笑的桔梗，笑得狡黠的桔梗，冷笑骇人的桔梗……把脑中浮现的画面塞进深处，戈薇敛眸，俯下身。
他手指用了点力，抬起桔梗的脸，指腹擦过她的脸颊。
戈薇克制住声音里的颤音。
“我想接吻了，可以吗……桔梗？”
每一次新发现不一样的桔梗，都代表，她在向自己显示出独一无二的一面。
心在澎湃，灵魂在激荡。
桔梗眯了眯眼，她仰着头，唇轻启。
“笨蛋……我也想。”
双唇重叠在一起，淡淡地水渍染上唇珠，将淡色的唇色咬成艳丽的红。
-
战国，食骨之井。
飞鸟和蝴蝶顺着自家主人留下的气息，在井边停滞了很长一段时间。
两个式神一人守一边。
黑夜时间往往会让觉得时间流速变慢。
飞鸟和蝴蝶都以为两人今晚不会从现代回来。
没想到此念头刚升起，食骨之井里就蓦地白光一闪。
两小只愣住，凑到井边往下看。
和井底正好抬眼的太阳对视了个正着。
“太阳？”蝴蝶惊呼出声，不怪她反应大，实在自从太阳去了另一边世界，就再没见到过太阳。
太阳神情淡然的向她们招了招手，“嗨。”
嗨……什么鬼？蝴蝶蒙圈。
太阳简单打完招呼，带着桔梗和戈薇飞出井口。
蝴蝶忙迎上去，“桔梗大人！”
飞鸟飞速扫了眼两人，对着太阳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她飞到桔梗面前，“桔梗大……人？”
飞鸟忽地眨了眨眼，“桔梗大人，你的嘴是受伤了吗？”
桔梗撩过头发到耳后，抿了抿唇，“嗯。”
太阳默默瞥了眼戈薇，和桔梗神似的小脸上满是深意。
毫无技术的自家主人。
戈薇滴汗，局促地挠了挠脸颊，舔了下同样红润的唇。
嘛，桔梗的……不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