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呼啦”一下被拉开，只见老张他们手里拎着网兜，风风火火地朝村头奔去。
杨斌慢悠悠地晃出大门，好奇地盯着他们。
人群中，老刘扯着嗓子喊了一嗓子：“杨小子，你船刚回来吧？”
“是啊，怎么了？”
“有俩大老板来收鱼，价格比平时高两三块钱一斤呢，有多少要多少，你还不赶紧去卖货，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话一说完，老刘就紧跟着人群跑远了。
杨斌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要是真像老刘说的那样，能多卖两三块钱一斤，确实好。
他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跟过去看看。
现在时间还早呢，等会儿再去摆摊也来得及。
下了一整晚的雪，路面上的积雪已经有手指那么厚了。
屋檐边的冰锥也已经长成了，差不多有筷子那么长。
没一会儿，杨斌就追上老刘他们了。
他们一群人穿过村头，来到了村子附近的小码头。
小码头的路边，停着三辆挺大的冷链车。
冷链车的车轮上，都绑着防滑链。
这大冷天的在路上跑，危险系数不低，尤其是跑长途。
杨斌瞄了一眼车牌号，是外地的。
这时，车旁已经排起了长队，渔民们正忙着卖货。
他们卖的都是些常见的渔货，数量也不是很多。
每家每户也就二三十斤，多的也就五六十斤。
杨斌大概瞧了瞧，大部分鱼都已经翻肚皮了，活鱼少得可怜。
这天儿太冷了，有些鱼刚出水没一会儿就被冻死了。
杨斌站到收购点旁边看了看，顺便听听价格。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来的人越来越多，都排成了长龙。
这些人都是渔村的，平时就靠着小舢板在近海作业。
人倒是来了不少，渔货数量着实有限。
杨斌在边上站了一小会儿，大概的价格了解得七七八八了。
这边的收购价还算不错，但也就那么一两样价格稍微高点。
鱼种不多的话，在这边卖倒是挺划算的。
杨斌船上的渔货品种太多，拿过来批发就不划算了。
少数价格高，多数价格低，平均算下来，还是亏的。
他也不打算在这边浪费时间，赶紧回去骑车去港口。
回到家，梦娜和念楚她们也都起床了，正洗漱着呢。
杨斌把盖在车上的塑料布一揭，好家伙，上面落了厚厚一层积雪。
梦娜洗漱好，开口问道：“杨斌，摆摊的地点安排好了吗？”
“嗯，都去菜市场。”
“都去菜市场？那不是自己跟自己抢生意嘛。”
“不会，现在菜市场里面卖货的肯定多，人流量大。”
杨斌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抢不到那么多摊位。
为了保险起见，他转头说道：“念楚，你等下跟梦娜骑一辆三轮车，多带几张塑料布，先去菜市场把摊位占了。”
念楚：“行，我拿个围裙就过去。”
安排好后，杨斌和吕楠就骑着车往港口赶，去船上拉鱼。
这三轮车的车轮压在积雪上，左滑一下，右滑一下，就跟在游乐场玩碰碰车似的。
对面有车开过来，杨斌还得赶紧把车停下。
他们起得太早，环卫工都还没来得及清理积雪。
原本二十分钟的路程，杨斌愣是骑了半个小时。
他们刚到港口，就看到这边已经是一片热闹的景象。
滩涂上到处都是渔民们忙碌的身影，海鲜店门口的货堆得跟小山似的。
大大小小的车辆，在路上穿来穿去。
杨斌把三轮车停在船边，拉上手刹。
吕楠跳下车，说道：“斌子，我去把老冰的车弄一辆过来，一辆车不够使啊！”
“行，快去快回。”
杨斌大步流星走到船头，准备把踏板放下来。
就在这时，王莽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
“斌哥，我来我来！”
“不好意思啊，来迟了。”
杨斌咧嘴一笑：“不迟不迟，我也刚到没一会儿。”
两人齐心协力，轻轻松松就把踏板给放下来了。
吕楠心急火燎地迈步上船。
结果刚一动，脚下一滑，“啪叽”一声，摔了个四仰八叉。
“哎哟……”
吕楠疼得直抽凉气。
杨斌刚想抬腿，一看他滑倒了，又默默地把腿放下了。
他这才注意到，原来踏板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不仔细瞧，还真不容易发现。
“王莽，你没事儿吧？”杨斌赶忙把手伸过去，准备拉他起来。
“没事儿没事儿。”王莽一骨碌爬起来，伸伸胳膊腿，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杨斌小心翼翼地避开结冰的地方，扶着船舷上了船。
上船后，王莽找来一把铁锨，三下五除二就把结冰的地方给铲干净。
这时候，吕楠也骑着车过来了。
他们仨马不停蹄地把冷库里的鱼清理了一部分出来，装车。
来来回回跑了十几趟，把第一辆三轮车就装满了，差不多有一千斤渔货。
装好车后，杨斌说：“吕楠，你赶紧骑车去市场，到了地儿把念楚的车换过来，继续拉过”
“好，我这就走！”吕楠应了一声，小十跑下了船。
这会儿都六点了，再磨蹭就赶不上摆摊了。
吕楠走后，杨斌也没急着继续装车，而是到仓库拿了一张新的塑料筒过来。
他把塑料筒的一头用麻绳绑好，平平展展地放在车厢里。
王莽提来两桶水，“哗啦哗啦”全倒进塑料筒里。
就这样，一个简易的鱼箱完成了。
有了这个塑料筒，里面的鱼能多活一会儿。
杨斌打开活水舱的盖板，抄起网兜开始捞鱼。
活水舱里的鱼一条条被捞出来，全都活蹦乱跳的。
不管什么鱼种，只管一个劲地往外捞。
杨斌在这边捞着，王莽就用小推车往三轮车上送，配合默契。
没一会儿，第二辆车也装满了。
活鱼和冷冻鱼不一样，不能一次性装太多。
密度太大，容易出问题。
第二车货，杨斌让王莽拉到市场去。
现在这个时候，活鱼比冻鱼更受欢迎。
王莽走了以后，杨斌继续挥舞着抄网捞鱼，水花溅得他满身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