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出手机，“叮铃铃”给老冰打了个电话。
连着打了两个，都没人接。
杨斌不由得眉头一皱，心里犯起了嘀咕。
老冰的手机都是 24 小时开机的，怎么会没人接呢？
他这边打不通，只好打可可的了。
“嘟嘟嘟”两声之后，那头传来可可的声音：“喂！杨斌。”
杨斌说道：“可可，我在你家门市呢，怎么关门上锁没人呢？”
“哦，我们在医院呢，我爸胳膊摔骨折了，带他过来打石膏。”
“啊！什么时候的事儿？”
“唉…就是今天早上。”
“怎么这么不小心，行，那我等会儿过去看看。”
挂了电话，杨斌弄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先去船上拿鱼。
说起来，老冰也太倒霉了。
过年前一天把胳膊给摔了，这年可怎么过。
伤筋动骨一百天，过完年要是忙起来，估计只能找工人了。
搬冰块是体力活，一只手连撬棍都拿不了。
杨斌把车停在船边，麻利地跳下车，先活动活动筋骨。
这一路骑车过来，手都快冻僵了。
他简单活动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把船踏板放了下来。
踏板刚放下，正在窝里睡觉的小獭听到动静，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眼睛瞪得圆圆的，充满了警惕。
等它看清楚是杨斌，立马兴奋地摇着尾巴跑过来，嘴里还“哇唔哇唔”地叫着。
杨斌蹲下来，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小獭，有没有听话？”
“哇唔～”
小獭用头蹭了蹭他的腿，好像在撒娇。
杨斌逗了它一会儿，小獭的毛又浓又密，摸起来特别舒服，软软的，暖暖的。
“斌哥，你来这么早啊。”王莽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站在他身后说道。
杨斌站起身来，扭头一瞧，只见王莽穿着件满是面粉的连长大褂。
“王莽啊，你这是干什么呢，怎么把衣服弄成这样了？”
王莽拍了拍身上的面粉，乐呵着说：“哦，我刚从超市卸完货出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超市卸货？”
“是啊，这几天不是没什么事儿嘛，装卸工的工钱挺高的，干两天赚点零花钱花花。”
杨斌用手指了指他，笑道：“你这家伙，还真是一天都闲不住，不是刚分了一笔钱嘛。”
“家里人多，能多赚点就多赚点呗。”
“赚钱重要，身体更重要啊，自己干活悠着点。”
王莽咧着嘴笑：“知道，斌哥。”
杨斌走到活水舱前，掀开舱盖，把里面的网兜提溜了出来。
网兜里的鱼虾扑腾着，活力满满。
小獭闻到鱼虾的味道，立马就跑了过来，嘴巴一张一合的。
杨斌呵斥道：“小獭，给我老老实实地回窝里待着去。”
小獭摇摇尾巴，好像真听懂了他的话，往后退了几步。
杨斌把网兜里的鱼虾倒进鱼箱里，说：“王莽，想吃什么鱼自己拿。”
王莽说：“拿条青衣鱼回去压锅就行，别的不要了。”
“一条哪够啊，你家里弟弟妹妹多，多装点。”
“不用不用，他们都不太喜欢吃鱼。”
杨斌才不信他的话，自己拿了个袋子过来，帮着挑鱼。
石斑、青衣、多宝鱼、棘刺龙虾……
每种都挑了一些，装了满满一袋子海鲜，得有十斤重。
杨斌挑好后，嘱咐道：“这些海鲜拿回去就赶紧做了吃，别舍不得。”
“嗯，那我就替我们一家人谢谢斌哥了。”王莽看着这一大袋子海鲜，心里暖洋洋的。
“客气什么，你忘了啊？前些天卖货的时候，弟弟妹妹们出了不少力，就当是请他们吃的，算是犒劳犒劳。”
“你还说呢，自从那天你给了他们两个小家伙钱之后，我就成反面典型了。”
杨斌听得云里雾里的，“好好的，你怎么就成反面典型了？”
王莽赶忙解释道：“现在我让他们干点活，他们就伸手要钱，还说是你说的，有付出就有回报，说我是周扒皮呢。”
“哈哈……现在的孩子太精了。”
“可不是嘛。”
杨斌快速地把海鲜分了分，然后提着就下船了。
本来他是想把小獭也带回去的，可又担心它在家里乱跑。
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要放鞭炮，怕它受到惊吓跑丢了。
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把它留在船上。
船上食物充足，活动空间也大，还更安静些。
下了船，王莽说：“斌哥，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杨斌：“嗯，回吧。”
“行，那我走了啊，有事打电话。”
王莽打了个招呼，就先回去了。
杨斌准备先去一趟医院，然后再回家，时间还早着呢。
医院就在镇子上，离港口不远。
骑车的话，十几分钟就到了。
杨斌戴好头盔，骑车朝着小镇上的医院驶去。
路过海鲜店的时候，他发现门口堆的货物少了很多，也没人买。
十几分钟后，杨斌顺利地到了医院门口，找了个地方把车停好。
车厢里还放着海鲜呢，他担心会被人顺走。
于是，他从坐垫下的箱子里拿出一块塑料布，把海鲜盖得严严实实的。
盖好海鲜后，杨斌给可可打了个电话，问她具体在哪个位置。
老冰的石膏已经固定好了，正在输液大厅输液。
搞清楚位置后，杨斌就跟着指示牌朝输液大厅走。
才走两步，他突然停了下来。
这才想起来，自己还空着手呢，来医院看病人哪有不带东西的。
杨斌转身朝医院门口跑去，刚才路过看见有卖果篮的。
到了果篮摊前，他也不挑，随便拎了一个。
果篮买好，他就按照可可说的，顺利找到了输液大厅。
当杨斌终于踏进输液大厅时，里面嘈杂喧闹的场景让他不禁微微一怔。
只见偌大的大厅内人头攒动，几十名患者全都在接受输液治疗。
整个场面拥挤不堪，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
杨斌心里感叹，每次来医院，才能真真切切地体会到，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他扫视一圈，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老冰一家三口。
老冰那只胳膊被石膏缠得跟粽子似的，脖子上还挂着绷带，特别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