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丁感觉一个湿滑柔软的物件在胸口来回揉蹭，睁眼便看见鹿神正伸着长舌头在舔弄。
“你......”
“你醒了。”鹿神灵曦眨了眨圆圆的大眼睛，解释道，“不要误会，这是我的天赋神通，我的唾液是治疗外伤的圣药，多少人想求还求不得呢！”
白丁感觉伤口确实不怎么疼了，当即道谢。
“客套话就免了，这都是熊老大的意思，你先休息一晚，明早就随我去见他。”
白丁点点头，然后看向四周似在寻找什么。
“你的衣物和随身物品都在这儿，我们不会贪没你的东西。”
白丁尴尬笑了笑，解释道：“我是想找些疗伤的丹药服食。”
鹿神认真地点点头，“服用一些丹药确实有助于加快恢复，那我就不打搅你了。”
等灵曦离开，白丁才清点了一下物品。
东西都在，就连龙之介的那把御魂刀也给捡了回来。
回忆起昏迷前的情形，确实是白熊救了自己一命，就不知道白熊究竟持什么样态度。
既来之，则安之。
对方既然出手救下自己，暂时没有恶意。
......
鹿神的唾液确实是疗伤圣药，白丁受了这么重的伤，第二天一早已经能下床走动。
吃过阿伊努人送来的杂粮粥，白丁便随鹿神一同觐见他们的众神之首——白熊神。
神殿内，白熊坐在昨天鹿神坐的位置上，面前摆着一边半生不熟的烤羊腿和一大坛子酒。
他身后还站着一个高瘦男子，一张突出的鸟嘴表明了他禽类的身份，应该是神山七妖之中的雕神。
看见到来的白丁，白熊点头道：“恢复得还不错。”
白丁拱手：“多谢白熊神救命之恩。”
“什么神不神的，你又不是愚昧无知的阿伊努人。”白熊摆摆手，不耐烦道，“我们是妖，这没什么好避讳的，我是现任白熊妖族的族长孟岳，这只鹿叫灵曦，这是海雕破空。”
白丁一一点头致意......
“倒是你......你是个什么东西？”
白丁闻言一怔，不确定孟岳这是在发问还是在骂人。
灵曦见状，解释道：“传闻袭击永治的是一个半人半兽的怪物，我昨日也尝过你的血，确实不是人类的血，你到底是什么物种？”
白丁犹豫道：“这......不太好解释......”
“不用解释，你直接变个身给我们瞧瞧。”孟岳拿着羊腿边吃边说。
白丁略一思忖，便激活了体内的神龙血脉，化作半人形态。
孟岳起身，绕着白丁转了个圈，啧啧称奇。
“角似鹿，鳞似鱼，爪似鹰，尾似鱼蛇......”灵曦讶道，“这不就是龙吗？”
“确实是机缘巧合之下融入了神龙血脉，算是半妖之躯吧。”
破空讶道：“如今五境大陆还有真龙存在？”
“前些年南方秘境中确实囚有真龙，不过已经被仙盟斩杀。”白丁顿了顿，感慨道，“恐怕是世间最后的真龙。”
“你也算得上半个妖族了，既然是自家人，那话就敞开说了。”
孟岳说着给白丁倒了一碗酒，两人碰了碰碗......
擦去胡须上的酒渍，孟岳突然曲身半跪道：“冰熊一脉后人孟岳见过龙神后人。”
突然的变化让白丁一愣，刚打算扶起孟岳，这位白熊大妖先自己站起来了……
“祖先传下的礼法不可废，你受着就好了，千万别当真。”
白丁:“……”
“虾夷与扶桑的恩怨由来已久，战争是迟早的事情。你杀了那对狗男，我不怪你，还要夸你一句杀得好！”
“永治没死，只是瞎了一只眼。”灵曦在一旁提醒。
“行了，我知道！”
孟岳从怀里拿出一块剔透的晶石，正是白丁交给鹿神的那块上品灵石。
“我想问问你，这东西你从哪儿弄来的？你去过北境？这种灵晶只有北境冰原的极深处才有，除此之外就只有那块龙影壁。”
“龙影壁，那是什么？”
这晶石还是当初白丁与高明峰在地下阴河内捡的那块巨型灵晶的碎片，并不知有什么背景典故。
“这是从南境秘境内捡到的，我从未去过北境。”
孟岳追问：“是不是有很大一块，像一堵墙，一面大镜子？”
白丁点了点头。
孟岳笑道：“这就对了，这东西是龙神以莫大法力在极寒之地凝结出的灵晶墙，拿来当镜子使，后来随龙神一并带去了南边。”
“龙神，莫非是龙族公主敖伊？”
孟岳坐下又喝了碗酒，“说来话长，还要从我的老祖宗说起......”
数万年前，冰熊还只是生活在北境冰原的一种普通动物。
龙神公主敖伊来到冰原后，用自己的血为一只熊开了灵智，并传授修行之法，这才有了后来的冰熊这一支妖族。
随着人族崛起，妖族势微，冰熊族只能被迫迁徙到人迹罕至的冰原深处。
冰原深处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那里物资匮乏，环境恶劣，根本不适合生物生存。
外忧内患下，冰熊一族的数量越来越少。
当时的族长不忍看到种族断绝，就让一部分族人随浮冰漂洋过海，逃离大陆，去寻找岛屿继续生存繁衍。
孟岳的先祖就是在那个时候，随浮冰漂到了扶桑的北岛，借着山中灵力修行繁衍。
当地土着视冰熊为神明，尊为白熊神，顶礼膜拜。
孟岳的先祖接受了人类的供奉，偶尔会出手庇护这些落后的人类，这就更加深了这些人对熊神的崇拜。
人族与妖族原本对立的两个种族，就这样在寒冷的群山森林中共存下来。
“那些土着繁衍壮大，成了后来的阿伊努人，他们走出森林与岛上的其他民族共同建立了虾夷，先祖也联合本地妖族，打造了如今的神山，因为神山的存在，扶桑才没能占领北岛，双方的战争断断续续持续了一千多年。”
白丁点点头，除开熊神的起源，这段历史与扶桑的记载大同小异。
“可这种平衡维持不久了！”熊神叹了口气，忧心道，“神山的灵力日渐稀薄，能开灵智修行的动物越来越少，等我们这一辈老去，恐怕今后再也不能与扶桑人抗衡。”
“神山和五境大陆一样，也面临灵力危机？”
这回轮到几位妖族吃惊了。
“怎么，难道大陆那边也是……？”
白丁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